■ 杜海玲
经济协力开发机构（OECD）针对57个国家和地域的15岁学生所作的学力调查结果显示，日本学生数学能力从世界第六位降到第十位，理化则从第二位跌至第六位。这是我
“儿童的教育本应交给学校，但日本儿童真正的知识教育现场，已经被私塾占领了。”一个澳大利亚学者这样写道。
这其实早已是公开的秘密。宽松教育的推广，又为这一场景推波助澜。记得几年前，我编译著日本即将实施宽松教育的文章，心下忧忡，决定将小孩送进私塾——人的一生，在做学生的时候尚且不学，接下来的日子，几乎也不会学习了。
以前我很喜欢日本女作家曾野绫子，前阵子有朋友说，日本实行宽松教育的时候，正是她的丈夫三浦朱门在当文化厅长官。于是我回忆起她的散文中提到学生时代偏科——爱作文，痛恨数理化和体育，并且长大了看看，当年痛苦所学的数理化毫无用处，也就是说，早知道不学了。——万一，我是说万一，她的思想曾轻轻浅浅地推进了所谓宽松教育——我晕。再读她的书，就心存拜托：不要因为您个人的出类拔萃而宣扬不需要数理化。无独有偶，另有一位富有个性并才华洋溢的女性黑柳彻子，她的《窗边的小豆豆》曾让我爱不释手。这本书里她写了小时候调皮而出格，上课时突然想荡秋千了就跑到了操场云云，总之最后没有学校肯收，被送到一个特殊学校，校长胸襟宽广，容许她淋漓尽致地施展个性。这本书在中国和日本都很红，于是一度流行发展儿童个性教育。
这里我首先得说，这两位女性都是我十分尊敬的，尤其黑柳彻子之聪慧敏锐令我叹为观止。但是，赞同儿童偏科和个性化发展，都有误区。那就是，千分之一甚至万分之一的个例，不适用于普遍教育。有时候我们还会搬出爱迪生（还是爱因斯坦？总之小时候就很怪的）之类的例子，来说明特立独行的儿童将来可能成为天才——注意，这只是万分之一甚至亿分之一的个例，优异的个性化种子发芽开花所以被我们看到了，仰望了，但不能忘记的是，大多数情况下，缺乏按部就班教育的结果是都化作了春泥，人们当然看不见，所以误以为理应发展个性或完全尊重小孩的爱好。嘻嘻，有个性的人是有趣的，毋庸置疑，但是，这个世界，有趣的人基本都在为无趣的人工作，因为富于个性而有趣的人总是在意趣盎然，所以很少埋头踏实地思索、创造。完全放任小孩的爱好？那要看自己家小孩是不是天才的料，我不知道别人，反正我是怎么看都看不出我家小孩可以当天才，所以听闻了宽松教育，赶紧送进私塾学习去。
读书真的是一件很苦的事情，尤其读并非宽松教育的书。学海无涯苦作舟，是我们的古人语——当然这境界有点高，我所希望的只是在小孩当学生的时候，能够好好读书，因为只有这个时期大脑柔软、记忆力好。我自己小时候记忆力过人，但最近发现大大地衰退了，更坚定了这种想法：学习吧，在做学生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