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龙 升

国内有种东西叫做“老头乐”，也称“痒痒挠”、“痒痒耙”、“不求人”等，是一条扁扁的细长的竹片，头上弯出几个小齿，整个像个小耙子，用来抓挠背后皮肤痒痒之处。年轻人胳膊灵活，可以弯至肩后背后直接用手挠痒，老年人手脚僵硬不麻利，用那东西挠痒甚是便利，叫成老头乐很是形象。到日本也见到了这东西，而且因渐近老头，就也拥有了它。但日本管它叫“孙偂蹁窠荾就是“孙子的手”，因为那竹片头上弯出的小耙子上的小齿是标准的五个，确实很像一只小手，又回想起在中国时确实有老人叫小孙子小孙女用他们的小手指头挠后背的痒痒，就觉得日本管我们称作的“老头乐”叫“孙子的手”也颇形象。

前几天看电视节目，是测验日本人汉字能力的谜语节目，其中有一部分是摆出一件实物，让写出汉字，看著看著，银幕中出现了一把老头乐，我想不就是“孙偂蹁褚刳鞨结果亮出的标准谜底竟是“麻姑偂蹁裼驛即“麻姑的手”，让我一愣。静心想，莫非日语中的“麻姑”和“孙”的读音近似，翻了翻《广辞苑》，果然如此。

这就让我回忆起麻姑来了，记忆中的麻姑是中国八仙传说中有时会替代何仙姑出场的一位女神仙，记忆中印象最深刻的是小时候常见的“麻姑献寿”的年画了。那图中的麻姑是位年轻美丽的女子，手中总是托著个放著仙桃、佛手、玉壶的托盘，那玉壶里装著麻姑在麻姑山修炼时取清泉水酿造十三年而成的灵芝美酒，是拿去瑶台为王母娘娘祝寿的。从小说戏剧电影中也常读到看到过去有为年长女人做寿时，有人会献上一张“麻姑献寿图”。当时曾注意过画中麻姑玉手格外纤纤指甲格外修长，只简单想女仙人嘛，那是应该的。

《广辞苑》不仅注了“麻姑”两个汉字的日语读音，还解意麻姑一为中国传说中的仙女，后汉时在牟州东南姑余山修道，其指甲长似鸟爪，传以其搔痒愉快莫及；二说“麻姑偂蹁窆萈“孙偂蹁裼驝此注解引我兴趣，查了几本书找到了晋代道士所著《神仙传》中对麻姑的说法：她是东海仙人王远之妹，亦是长寿千万年的女仙，但她面容像十八九岁的姑娘，盘高髻而馀发垂过腰，穿的彩衣耀人眼目，只有双手不够美，形似鸟爪……某日，王远到他修道十年的徒弟蔡经家中，后来又招来麻姑，对麻姑的鸟爪，“蔡经见之，心中念言，背大痒时，得此爪以爬背，当佳。”王远听到了蔡经心中的话，便使用眼见不到形状的鞭子抽打了他一番。

此说法还传出一句道教掌故“麻姑搔痒”，被后人引来用指不切合实际的理想，或被文人引用为取得心理上精神上的快感，比如杜牧有诗句：“杜诗韩文愁来读，似倩麻姑痒处搔。”此“麻姑搔痒”还引起人们联想起成语“隔靴搔痒”，以为真被麻姑的利爪挠了被她哥哥男神仙王远的无形之鞭抽打了，也比不中肯不实际徒劳无益空举动空话强。原来如此。这么说麻姑的传说早就流传到了日本，而且据此为日本的挠痒痒的小工具起了名字叫“麻姑的手”。

老头乐、痒痒挠、痒痒耙、不求人，可译为“孙子的手”“麻姑的手”的日本的“孙偂蹁裼笕鸦鄅偂蹁裼驛是一样的东西，世界各国也有相似的东西，我不知道它们叫什么名字，但听说它们的形状都如手如爪，知道它们是用竹子、木头、牛角甚至银和象牙制成的，我还真看到过一柄“麻姑的手”是四指弯弯、大拇指翘起的，甚是生动可爱。日本现在卖的“麻姑的手”多是从麻姑老家中国进口来的竹制品，经济又实惠，一百日元即可买到。我现在用的“麻姑的手”就是中国制，把柄上还安了个橡皮球，可用来捶打肩膀、后背、屁股、大腿，舒筋活血，解痛解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