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 骏

东京成立校友会了，兰大校友会。如你所知，我不是兰州大学毕业的，为什么叫“兰大”呢，这里有个掌故□□当年网名“我是局长”的校友在东洋镜上扔砖头之馀炫耀自己毕业于名校，并常以此为荣沾沾自喜不时露出老狐狸的尾巴。如是再三，受到刻薄网友的无情打击，向来鲁莽的局长也不得不乖巧起来，改口“兰大”出来的。这件事告诉我们，做人要低调做狐狸还是把尾巴夹起来比较好。后来，网上的小圈子里就兰大兰大叫顺口了。

其实，十来年前兰大在东京成立过一个校友会。那时我还在关西流浪，听同窗报来种种消息，好像杨校长来了，还有我们当年的指导员已经成了给杨校长拎包的也一起来了。等我跳槽来到东京隔壁想寻找组织的时候，那个校友会已消逝得无影无踪了。好在是电子时代，我的大学同桌始终有一份电子邮件列表传递信息重温友情，那个邮件列表的最早版本诞生于1991年，其时互联网还只是一个小毛头。毕业20馀年大浪淘沙各奔东西，现在东京还剩下4个同班同学。虽然只是偶尔找个理由相聚，我想，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校友会。

话说去年成立的准官方的校友会，兰大书记亲自带领大队人马浩浩荡荡来到东京宣告成立。我是喜欢凑热闹的，闻讯赶去混了一顿立食自助餐，结识了三五牛人。在校友会成立后不久的一次小型沙龙上，当著众人我对雄心勃勃的周会长说了两点：一，给你浇一大盆冷水，不要企望校友会能够办成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在日华人的素质就是这样，即使兰大出来的，好像层次高一些，可是千万别忘了他们也是中国人。二，帮你煽一把小火，存在就是胜利。大到一个国家一家企业小至一个校友会一个网站，概莫例外。这也算是互相鼓励吧，不知道老周是否听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这样说绝非信口开河，也算是积十馀年留日经历的一点忠告。眼见多少聚合离散，如此断言不需要太高的智商，爱听不听。校友会的天然属性也就叙旧交友，吃饭聊天，至多谁遇到难题帮著解答一下。看到繁琐刻板的章程，层次复杂的机构，还听说有同学要充分利用校友会的资源去圈钱发财，我感到一阵头晕。出于对官方半官方组织的本能反感和抵触，我以为与校友会保持适当的距离为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大学毕业的时候，当热心的同学张罗著联络图的时候，有人冷冷地说，是朋友，即便浪迹天涯，总还是能够找到的。君子之交淡如水，不是浓烈的酒，更不是搀假的奶。

最近一次校友小聚，遇到一来日不久正在攻博的小学妹。谈天说地，谈了在日华人的飞黄腾达今非昔比，也说到了积习难改的劣迹种种。我顺便给了她两句忠告：一是尽量不要和中国人混在一起，二是尽快把自己嫁出去。同去的老魏在一旁说是啊是啊，顺手从牛皮包里掏出一张刊满徵婚启事的中文报纸。哈哈。回来以后细想，这两条不是我的原创，一条是“部长”的观点，一条是“局长”的，我已经中他们的毒。我给了小学妹信箱号码，至今未收到她的任何信息。也许她转身就把我的名片扔了□□呸，这个胡说八道的陈某，也许她已经接受了我的忠告之一。

不过确有校友把我说的当真。前年校庆的时候，乱涂乱写了一篇“百年校庆”。记性好的朋友见到我还会提起那个厕所□□后来你到底捐了没有？你想想看像我这样吝啬的家伙怎么会慷慨解囊呢？这个故事提醒你千万不要把我说的什么都当真的。我说和校友会保持距离的真正原因，很可能是内心觉得校友会对我来讲可有可无，自从大学毕业以后我和母校就再也没有发生过什么关系了。当然，面对一本正经的同学我也许会唱高调换一种说法，我更注重与母校的精神维系。兰大招牌始终给我带来好运，我就靠了这么一张兰大文凭混到现在，从上海混到东京，还要继续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