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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声再次回响
日期: 07年03月1期

这次回上海,住在福州路江西中路的新城饭店。听说这是侯咏拍《茉莉花开》的实景地。走进宾馆,旧上海的气息像白兰花香味一样弥漫包围过来,那旧时的吊灯,那复古的前厅,那深褐色浓漆的盘旋楼梯……就像在诉述一段飘满了缎子旗袍和舞场音乐的旧事。

我住三楼,朋友要了九楼的观景房间,站在朋友房间的窗边可以看到两旁的租界时期建筑,满眼是历史感和陈旧感,是我这个远离故土的人喜欢的。凭窗而立,喝一杯冒著热气的龙井茶(或许应该学著老上海人喝咖啡,才会显得更加的“克拉”),一站就站了很久。突然,耳边传来钟声,苍劲地回荡在车水马龙之间,回晃在满满一窗的四十年代建筑之间。

在这钟声中,我心居然有些发颤,灰蒙蒙的天也在此刻透出一丝蔚蓝。记忆轻漫过来,就像留声机里周璇娇声嗲气的歌声,柔情蜜意地包围著人。

以前,曾在浦江边的一家报社打工。每天清晨,报社的班车一驶进外滩,就可以听到这样的钟声,“当当当”地回响著。车外是一成不变的晨景、起伏连绵的汽笛声,还有魁梧的陈毅老市长的铜像,叉腰眺望著东方。午餐休息时间,同事们在邻近的证券公司就餐,吃完饭就会踱过外白渡桥,绕著外滩公园散步。很惬意的太阳光,还有带著泥浆味的江风成了那段时光最美的记忆。

母亲第一次带我上外滩的时候,我还是一个娃娃。母亲的姨妈住在城隍庙的老房里,原来一幢的洋房被切成了十数间,老姨婆家被逼到了朝北背阳的一个小套间里。姨婆的女儿说:这里离外滩很近的,带囡囡散步去好了。于是,母亲抱著我和姨一起逛外滩。那时外滩景象,我已经不太记得了,只记得在长长的江边石栏下摆放著一块块橙红色的“陆砖”,长大后才晓得这一块块的“陆砖”代表著一对对的有情人,在没有太多娱乐场所的时候,看电影和逛外滩是情人们唯一的浪漫去处。

儿时,住在徐家汇,南丹路和漕溪路口的中国科学院家属大院里,和外婆居住的怀安老街只步行10分钟就到,不远处是有名的徐家汇教堂。站在家属院的共用阳台上,可以眺望一年里所有热闹的节日。每到国庆,漕溪北路上就张灯结彩,人们行在这片五彩缤纷的灯光里,母亲说,大家是到外滩去,外滩的国庆最漂亮了。那时外滩在我眼里便成为了一个万紫千红的想像,那苍劲而漫长的钟声、璀璨耀眼的彩灯组成无穷无尽的快乐汪洋。一上高中,我就带著几许的兴奋、几许的好奇,融入了国庆节步行的人群,从徐家汇走到衡山路,再转上淮海路,穿过人民广场,从南京路步入外滩。一路上的彩灯,一路上的笑语,其中经常穿插著小贩的叫卖声:“气球呀,气球”“汽水要伐,汽水?”“瓜子买伐?香瓜子!”“香蕉!香蕉!”还有回族兄弟姐妹在路旁卖著香油烧饼……这一段长路好像并没有想像中那么漫长,外滩也在快乐中成为了近在咫尺的天堂,所有的想像落成了真实的生活剪影,亲切而又难忘。

忽然听到外滩的钟声,苍劲而又绵长,回响飘扬在快乐的人群之上,于是人群便更加欢腾起来,说:“听到没有,是外滩的钟声呀!今朝我们运气真的好,能听到外滩的钟声。”

来到海外,外滩成了一个情结,我通过各种方式和途径看到今天的外滩,旧日的外滩,清晨的外滩,夜晚的外滩……每次看到外滩,我就想,那是上海,我的家。于是,我就会想起生煎馒头小笼包,想起白玉牙膏蜂花香皂,想起周璇那首“天涯呀海角,觅呀觅知音,小妹妹唱歌郎奏琴……”,想起百乐门彻夜的舞曲,大光明放不完的电影……

这次回到上海,我和外滩那样邻近。晚上,和朋友去了外滩三号的酒吧,拍了今日外滩的盛美夜景。在游客们一阵阵惊叹的欢呼声中,我快乐地笑著:外滩,我的情结,就在我眼前真实地铺展著,闪亮著,像一首浪漫蓝调舞曲,带著现代的气息,也带著历史怀旧的情绪澎湃涌来。

晚上,远远的汽笛声催我入眠。朦胧睡意中,听到传来《东方红》的音乐,睁眼已经是清晨七点。很久,我都不愿有人打扰,因为这一刻,我比任何时候都深切地体会到回家的安宁和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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