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 骏

　　9月23日，对我来说是一个特别的日子。18年前的今天，也就是1988年9月23日，我第一次登陆日本岛，签证是“研修”。过了3年，我第二次来日本，也是9月23日，签证是“社内转勤”。这天是日本国的“祝日”——“秋分”，全国放假。可能是日方休息，老板有时间来机场接人，也许仅仅是巧合。
　　回忆18年前的事，有点模糊有点激动。古清生曾经提醒我，一定要重视细节的描写，这是我所欠缺的。还有，要纪录下到一个新环境的瞬间感受，这是非常容易丢失的。我现在努力回忆当时的情景，记忆总是残缺不全的，那时候我已经不写日记了，那时候还没有博客流水。
　　记得我是和同事小朱一起来的，记不得为什么要买23日的飞机票。我们是在上海瑞金大厦日航买的票，因为飞机票是可以报销的。按照公派条例，除了严格政审和彻底洗脑以外，单位里还发了500元服装费，可以买２套西装１个旅行箱。我自己托在上海宾馆工作的表妹换了2万日元零用钱，就来了。那时的月工资不满100元，我所在的研究所有一个非常令人眼红的地方就是公派出国的机会比较多。
　　同事甲从国外回来对我说，小陈你一定要出去，那里遍地是黄金，一年赚的钱你在国内一辈子也赚不到。同事乙则对我说，从日本回到国内，飞机降落“嘎磴”一声，退回了30年。现在看来，国内赚这点钞票也不算稀奇，只是和国外的距离好像还是很远。你别跟我说东方明珠金茂大厦，前几天我去日本的一个旅游景点，到了车站借自行车，记个名字拿了就走，还给你导游图紧急联络电话，归还时再付钱结账。我想，如此讲究信用文明和谐，国内大概30年后也难达到。
　　到了大阪伊丹机场（那时关西国际机场所在地还是一片海洋），老板已经等在那里了，他亲自开车接我们去京都。一路上的感觉，高楼大厦少，道路车子多。相比那时国内，出租车还很稀少，普通百姓也消费不起。那天早上是姐姐单位的副厂长开著他们单位的破卡车送我到延安路售票处，然后乘班车去虹桥机场的。
　　老板把我们送到公司在京都东山的宿舍，然后请我们吃饭。吃的是“回转寿司”，觉得特别新鲜好玩，看著传送带上一碟碟精致的饭团，上面盖著一片鱼或者一条虾，什么都想尝尝，什么都不敢尝，都是生的呀！这难道是人吃的食物？结果，我吃了两块点心，两片哈密瓜，还有两条生虾是硬著头皮咽下去的，对生食非常反感。
　　吃了晚饭，去“爬金库”。呵呵，不就是玩电子游戏嘛，我拿手得意。只是初次上阵，什么规则也不懂，只见得弹子有去无还，反正是老板买单的，我一点也不紧张。正当弹尽粮绝的时候，奇迹出现了，弹子开始哗啦哗啦井喷而出。后来一结账，老板抽去几张本钱，给了我4000日元。这是我到日本后赚的第一笔日元。能够回忆起来的就是这些了。
　　18年过去了，三进三出。自1997年第三次出来后就准备革命到底了。大家都说日本的变化不大，是的，你看那鸡蛋牛奶还是一个价，生鱼活虾还是全国一个味。可是，我的人生道路改变了。18年前的今天，我第一次来到日本，举目无亲满眼新鲜。现在，我的朋友从北到南遍布这个小岛。今天是9月23日，晴。中午，我和网友蓝色海洋一起吃饭聊天。不过，我没有告诉他，9月23日，是我的第二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