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杜海玲
   东京歌剧城的艺术画廊以《GIRL！GIRL！GIRL！》为题举办了女性艺术家展。主办人语──“在日本社会充满变化的时期，一向被压抑着能量的女性正以多样化的生活方式创造出新的价值观。”
   女性艺术家发出声音，为她们的光泽、泪珠和想象力。这情形有些像爱丽丝漫游奇境──午后的树荫，爱丽丝的姐姐为她读没有插画的历史书，爱丽丝恹然无趣。她此后的梦境被精神分析家解读为作者对于人逃避现实并开展丰富想象力的描述。这些女性艺术家如同爱丽丝一般，在梦境里浮游。
   唯美的温柔空间是展览的开篇，山崎美弥子的作品占据了一个大厅。深深浅浅的粉红和层层叠叠的浅蓝构成“一个夏季的画舫”，蓝色的贝壳小屋，粉红的刺绣角落。用她的话说，所有的陆地都是岛屿，都是海边，世间万物原是一体，没有界线。她将自己的世界观和心理状态称为LOVE，甚至别出心裁，为天空和大海举行结婚仪式。
   在爱丽丝漫游奇境中，有语言和文字游戏，语言和文字之于女孩是有趣的玩具。正如“爱丽丝”中登场动物们的语言游戏一样，藤原靖子和市原广子都以操纵语言来制作参展作品。
   人们所熟悉的立顿红茶包，经过藤原靖子的双手，改头换面地出现在展览厅里。那早已为人熟悉的黄色茶包，红色英文字，却是Clapton，著名吉他手的名字。SlowHand是吉他手1977年热销的磁带，亦是他的昵称。
   市原广子语不惊人誓不休。巨大的立体的方块字，高高耸立在大厅里。一个个大字全是对恋爱和自身生活方式的张扬主张：恋爱总是支离破碎。从江户时代起就喜欢上了。算了，接了8次吻了。从比基尼泳衣毕业了。
   造型艺术家泽田知子这次的参展作品是她自己。她变换服装发型和化妆，拍了数百张风格迥异的相片。如果单从容貌看，或许有人会想起一句“丑人多做怪”，但表现自己的主张本就是泽田知子的目的。她说若无少女时代对容貌的强烈自卑，便不会有如今海内外的展览。作品从一个女性的“不同”展示真正统一的自我，并且，内在还是那一个她，因为外表的千变万化而迎来外界不同的目光，这十分有趣。
   行为艺术亦占有一席之地。繁华街头上，百货公司大楼赫然悬下条幅，是女艺术家给情人的一句话：“我们和好吧！”。而一个小小幽默出现在银行──在提款机旁，本是安放银行信封的地方，印着“这世界本没有有趣的工作”的信封大量出现，是给在提款机前叹息者的一声同情和鼓励。
   行为艺术不止在东京的街头进行，女艺术家田锦还路迢迢去了海外。她身穿空姐制服，拿着带轮子的大箱子，那箱子可以立即变成在飞机和电车里送茶送饭的小推车。她说灵感来自日本街头的变装女郎们。
   在展览厅里，田锦微笑而立，旁边的屏幕则正放着她在各地公车里突然出现后的情景。起初，她的出现略显怪异，但随着她与乘客的交谈，情景渐和谐。
   主张交流和参与，是这次女性艺术展的重要部分。前泽知子在她的展览桌上放了几台照相机，并说明“请在展览厅内外找到我的作品，然后拍摄下来。这些摄影作品将备选于明信片画面”。她的造型艺术作品经由众多观众的手，被拍成了一张张的照片。此外，她还在跳蚤市场购置廉价物品，将它们稍作修饰后，摆放在她自己的艺术沙龙里，由观众标价。这个过程被她称为“价值的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