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 骏

财大气粗的陈经理被工人活活打死，应了一句俗话，不出血不罢休。吉林省国资委被迫宣布，建龙钢铁集团将永不参与通钢集团重组，公私双方的这份公平或者肮脏的交易就一笔勾消了。通钢之路不通，不通则痛。

如此新闻既增长了我的地理知识和钢铁常识，也消遣了我饭后茶馀的休闲空暇，有利于身心健康多多益善。你说我没有同情心？呵呵，同情谁？当那个死经理恶狠狠地放话用下岗来威胁员工的时候，就注定了他不得好死，“活该”两字已显得多馀。

近年来，国有资产的流失引人注目。除了人民银行能制钱造币以外，其他芸芸众生为财忙的，无非就是绞尽脑汁想方设法把他人的钱财弄到自己的口袋里来，如周立波说的做生意就是大家骗来骗去。发横财者，哪有正路？侵吞国有资产更是一桩无本万利的好买卖。

利益驱使之下，各路拾金者蜂拥而至，足见通钢并非鸡肋而是肥肉，空手套白狼的包括买卖废铜烂铁的都赚得盆满钵盈，惟独安分守己的打工者收入大幅下降，并面临失业的可能，那是工人生存的底线。做了一辈子主人却一无所有的工人最后只好用拳头说话了。

血腥气散发之馀，有人大声抱怨新公私合营，有人试图查找历史根源，也有人探讨避免出血的药方，其实，这些老生常谈都有道理，照我来看，根本的问题还是体制和法制的问题，这也是老生常谈了，专制乃万恶之源。

当国有企业无情地被私有集团鲸吞的时候，所有的合同条款都是合法合理的吗？当老工人的最低生存需求即将得不到满足的时候，又能通过什么法律途径得到保护？当走投无路的工人赤手空拳殴打总经理的时候，他们的大脑里可曾有过一丝法制的约束？当地方国资委面对残局无奈宣布建龙永久出局的时候，还有没有所谓的契约精神和程序正义？假如开头的并购是合法的话，很迅速很被动地中止就是非法的，否则你如何解释也是不通的。

面对不讲道理的强权，无产阶级也只能采取用最为原始的斗争手段了。中国人无视法制的意识从上到下自古至今无师自通，更何况法不责众，事情弄弄大反而容易解决。联想到某些网友正在认定几千年中华民族之所以不灭的理由，这大概也可以算一条。可这一条却让我感到血冷心寒，脊梁骨还一阵发凉，彷佛义和团血气和红卫兵暴力之阴影的又一次显灵。

当今之建设中的所谓和谐社会，信仰普遍虚幻，法制条文虚设，道德尺度虚构，社会公平虚晃，言论自由虚无，而民间依旧崇尚暴力，以暴制暴成为小老百姓的最后反抗手段，就像杨佳，就像邓玉娇。所有的这一切都构成了产生文革式动乱的温床。我以小人之心推测，假如二次文革，那些教授学者经理厂长的下场必将更为惨烈。好在毛主席早就安慰过他们“要奋斗就会有牺牲，死人的事是经常发生的”。他老人家的头像还高高地挂在天安门城楼上，那应该是产生文革的最大一块土壤。

通钢之路不通，据说工人们还放了鞭炮。庆祝什么？又一次侥幸地求得几口残羹冷炙？极权政府和挂名主人的暴力对峙，不会使任何一方变得聪明起来。明明是个悲剧，确以笑声收尾，我的智商有限实在想不通了。假如我在此地暗自庆幸那才显得顺理成章，因为我已远离一个无视法制的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