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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作,心路
日期: 08年10月2期

■ 教琛

从尚未识字起,我们就开始造句子。凭著对语言与生俱来的承受力,在呀呀学语的混乱中,逐渐理出了头绪,这与其说是一种学习,倒不如说是一种适应。

感受区别于语言、文字,它会来得很早。我至今仍记得被父亲哄著睡觉的感觉,望著的天空,一片苍白色扎人眼,这与父亲哼唱的那首急不可耐的摇篮曲,形成了奇怪的搭配,使我浑身冒著烦躁。时间啊!请你快过啊!我想冲破这种懒洋洋,但我说不出一句句子,只能无奈地装出一副顺应的样子,顶多也只能不情愿地发出几声哼哼。

到了上学的年龄,和其他孩子一样,我开始识字了,一段糊里糊涂的时光!拿著本子依样画瓢,模仿中充斥著大量的强迫,不想留级是最根本的想法,我怕自己落在了自己的时代的后面!我要与我的时代一起前进!直到很多年后,我才模模糊糊地意识到这样一种想法是多么的不可靠。秋天来了,天气凉了,一群大雁往南飞。我飞在队伍中,赶著行程,幸运地没有被落下,而那些掉了队伍的雁子,那时在我看来是多么的不幸!

我们依著样板,造过许多句子,彷佛头上有个紧箍咒。我很难明白什么是好句子,每当老师表扬一位造句造得好的同学时,除了羡慕外,我对好句子的好一点也不长记性。偶尔,我也能造出让自己扬脸的好句子,但现在也忘了。

作文如做人的道理,用于小学生来说真是一种奢侈的说教!对小学生,语文顶多只能算是带著音韵美的文字游戏,但我并不否认陶冶情操这一说法。孩子对游戏规则的掌握,常莫名其妙地与天赋联系在一起,可为什么我在弄堂里玩的游戏,就没有资格被抬举到这种位置呢?反正,有了天赋,小人们就有了目标和野心,大人们也因此有了些有意义的发现。

我的中学时代来了!中学的第一年,出乎我预料的是新来的语文老师,对我的作文大加赞赏。她经常动情地将我的文章在课堂上阅读,并指出其中的种种好处。我如同尝了蜜般,幸福地分不清东南西北,并想像著自己一身的文气,徜徉在校园中。可是好景不长!所有的美梦在一次当众出丑前全部瓦解。没有什么比让宠幸自己的人当众批评自己更让人尴尬丢脸的了,至少我那时是这么想的。坐下时,我赌气地拼命地嘲笑自己像个木偶般,并眼巴巴地望著好运的远去。也许它根本就没来过吧!自责无用,追究无用,一切来得太容易,一切走得也很匆匆。我自认自己的平凡,并自慰为回归成一个平凡的人而高兴!

尽管如此,我仍是渴望自己哪天能再熠熠生辉,比如,等到了一个合我口胃的作文题。可惜这种光在我的中学时代结束后,仍是没能等到。文字被一用再用,充当成向上攀爬的阶梯,可是文字本身少了感情,更多的是套路。

大学的语文老师,那天,拿著流沙河的诗《理想》,动情地朗诵著。我边是感动,边是心酸地发笑,文人啊!不过,我还是文人般地在课后,冲到讲台边问他要来了这篇诗歌。是理想还是梦想?这些我也不曾深问。

我该记下大学第三年的那个春天的晚上。我坐在医院的自习教室,斜著头望著夜晚的星空,那里有许多颗星,一闪一闪,孤单的、纯净的。是辉映?是幽怨?是陶醉?是暂时的麻痹?总之,我对著群星凝视了许久,在自己的书上写下了一些东西,这大概是我第一次重拾文字的开始吧。写诗其实很简单,有感而发:抓取即时的想法;藉著文字抒发心中的隐秘。

一年后,在我的诗摞成了一个小册子时,我幸运地遇到了一位朋友,我很感激认识了他。他是第一个肯定我文字的人,因为他的鼓励和启发,诗歌从此回应给我一个位置,在我的生命中。我感激那些真正爱我作文的人,而非其他。

文即是心声。无念、无感,无文字。我从小学玩的游戏如今晋级,甚至有连升三级的嫌疑。若是有何感慨,我只想说,跌跌撞撞般,我适应了生存的法则。只是,那番带著很重的乡音,逻辑不清的字符搭配,受到赏识,得到共鸣,实在是不容易,也非常的幸运!

可是,文字应有品,文如人品。若是哪天,我再也说不出一句像样的话,那就只能将平常的絮叨,那些最为脚踏实地的言语,倒灌入自己的肚子里,对著一个能让我省心的世界,安静地度过馀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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