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在人们印象中,所谓“ 流行语”就是某一时期出现频率最高的词语。但是,单纯地按照频率高低排序,那么一系列具有鲜明历史特征的语汇就会被淹没在诸如吃饭、睡觉……等日常用语中。事实上,每年随着焦点的变化和视角的转移,社会上总会新出现、新兴起或新流行一些使用频率较高的词语。
利用现代信息技术对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55年来的“ 流行语”进行整理,通过那些独特而又鲜明的话语来倾听各个年代发出的强音……
社会大发展
1949年,五星红旗第一次在天安门广场升起,宣告了新中国的成立,天安门广场上发出的“新中国”、“人民政府”、“毛主席”的欢呼声回响在神州大地。此后,朝鲜战争爆发,中国人民“抗美援朝”、“保家卫国”,自发“捐献飞机大炮”;热血青年则纷纷报名“参干”,组建“中国人民志愿军”奔赴朝鲜,直至“朝鲜停战”。
伴随着新中国成立初期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1954年,随着新中国第一部“宪法”诞生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的召开,“宪法”和“人民代表”也就成为这一年频率最高的流行语。随后就是进入“社会主义改造”、“公私合营”高潮,在一片“报喜”声中,宣布了中国“进入社会主义”。
1958年,为摆脱“一穷二白”的“旧社会”,新中国沉浸在一片“大跃进”、“人民公社”、“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的高调声中,在“政治挂帅”、“破除迷信”等口号下,全国“ 大搞群众运动”,追求“高速度”,迎来的却是“自然灾害”。
由于“现代修正主义”引起的关注,新中国在上世纪60年代对外密切注视“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坚持“无产阶级国际主义”,对内则反复进行“阶级教育”。在“兴无灭资”的浪潮中,随着嘹亮的“革命歌曲”声,“社会主义教育运动”深入开展,“贫下中农”代替“社员”成了1965年频率最高的流行语。
接着,一个被称为“ 史无前例”的风暴来临了,“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是从对领袖的欢呼声中开始的。“伟大领袖”、“毛主席语录”、“毛主席万岁”、“统帅”、“ 舵手”等成为当时的时代最强音。这场充满“ 牛鬼蛇神”、“阶级敌人”、“两条路线斗争”、“全面专政”、“以阶级斗争为纲”等字眼的“革命”过后,上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将此表述为“浩劫”。
1976年,“四人帮”同“篡党夺权”一起成了当年的流行语。随着“拨乱反正”、“解放思想”、“四化”、“三中全会”等分别成为 1978年和1979年流行语,中国开始了“ 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新时期”。
从“ 对外开放”到“ 深化改革”、从“ 商品经济”到“市场经济”,从“ 股票”到“ 证券”,从“ 物质文明”到“ 精神文明”,从“ 浦东开发”到“ 西部大开发”,从“香港回归”到“ 澳门回归”,从“申奥”到“ 申博”,从“ 邓小平理论”到“ 三个代表”,从“ 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到“ 全面建设小康社会”,标示着新中国巨变的各种流行语扑面而来。
生活大变样
在上世纪激情燃烧的年代,在“突出政治”、“阶级斗争为纲”的前提下,社会流行语是轮不上生活之类词语的;同时为激励国人的豪情与斗志,生活中真实的困难场景也必须隐去。在1979年前,流行语一般总是与政治相联,譬如“唯物主义”、“共产主义道德”、“整风”、“社会主义革命”、“又红又专”、“政治挂帅”、“三面红旗”等,本身就是些政治术语。
即使一些看起来与政治无关的流行语,在当时也是围绕着政治这根轴转的。如“ 机械化”、“ 拖拉机”之类是与国家的“ 工业化”和农村的“ 合作化”等体现国家大政的词语相联;“ 乒乓球”之所以成为1961年的流行语,那是因为中国运动员首次在世乒赛中取得优异成绩,使“ 东亚病夫”谬论不攻自破。至于“ 文化大革命”中,流行语的政治性更是达到了 巅峰状态,“ 样板戏”、“ 孔孟之道”、“ 法家”、“ 儒家”、“ 秦始皇”里面的“ 政治”深着呢!
大概从1979年开始,情况起了变化。1980年,“电视机”、“住房”进入了当年流行语;接着,“ 旅游”、“ 录音机”、“计算机”、“ 名牌”、“明星”、“ 时装”、“ 彩电”、“ 冰箱”、“ 卡拉OK”、“ 空调”、“ VCD”等远离政治的词语纷至沓来,一举成为上世纪80至90年代的时尚语言。到了上世纪90年代,以前谈论“粮票”、“布票”的人们又谈论起“股票”来了。进入21世纪后,干脆与国际接轨,“WTO”、“APEC”、“IT”等由纯英文字母组成的流行语大行其道。
就这样,人们刚学会了开“ 电视机”,又面临着学“ 计算机”;刚上了“ 网站”,又说要“ 电子商务”;刚建了“ 小区”,又要建“ 小区”;刚结束“ 申奥”,又开始“申博”……的确,一切真的“大变样”了!
摘自《新民周刊》 记者周勇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