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 骏

　　闲看电视剧《胡雪岩》。胡雪岩是个做生意的，但又不是一般的商人。以前隐隐约约知道一些他的传奇，还有高阳二月河的长篇小说。电视剧虽有编剧和导演演绎发挥胡编乱导之处，可是边看电视边上网考证，等到四十集看完，基本上把胡雪岩的来龙去脉搞清楚了。

　　几个有趣的细节。他从一个钱庄小夥计开始白手起家，到富可敌国妻妾成群。据他的后人回忆，当年胡雪岩事业高潮时，在豪宅里和太太下“人体象棋”，十二房姨太太则身披“车马炮”的外衣充作棋子，奢侈得令人直淌口水。历史上还确有其事：胡雪岩为了生意一次次忍痛割爱，把自己的所爱像商品一样送给他人。胡雪岩得知左宗棠大人打仗时想吃江南佳肴，将新鲜纯菜逐片卷平夹在一匹纺绸里面快件发送。纯菜至新疆后做成的汤羹，仍然味美如同新摘，左大人一快朵颐大饱口福，如此马屁生意岂能不好。

　　几段相关的史实。杭城胡庆馀堂，从小就吃过它的药，没想到胡雪岩是胡庆馀堂的创办人，而且胡雪岩费心破财搜罗民间配方功不可没。后来胡雪岩破产离世，胡庆馀堂归属债主文大人，债主动了恻隐之心，不改店名且给胡的后人一些“招牌股”用以补贴生活。杨乃武小白菜也是从小看过的戏，没想到当年因为有胡雪岩的资金相助，杨乃武的大姐才能进京鸣冤叫屈直到平反昭雪。我趁机在网上复习了杨乃武小白菜的故事。看来胡雪岩还确实做过一些足以传世的利民小事。

　　几点从商的思考。从大势上讲，胡雪岩是一个典型的官商，因而他具有所有官商的暴富特徵，也不可避免地由于靠山自身难保而导致败落的下场。他的发迹靠几次难得的机遇：一次是资助王有龄进京补官，利用王有龄他捞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还有一次就是辅佐左宗棠西征，发了一笔战争财。作为一名商人，他被西太后赐二品顶戴赏黄马褂，这在中国历史上是罕见的。因此他又不仅仅是一个清白的商人了。可是成也精明败也精明，商人的精明使他成了暴发的官商，也是官商的致命弱点使他破产并被清廷下令革职查抄治罪，钱财散尽郁郁而终。所以说胡雪岩是李鸿章与左宗棠争夺政治权力争议经济发展路线下的牺牲品也不过分。

　　据当朝的官方报道，老朱宰相退位后，极少在公众场合上露面和题词，却花费笔墨在杭州西湖的胡雪岩故居：“见雕梁砖刻，重楼叠嶂，极江南园林之妙，尽吴越文化之巧，富埒王候，财倾半壁。古云富不过三代，以红顶商人之老谋深算，竟不过十载，骄奢谣靡，忘乎所以，所以有以致之，可不戒乎。”无论成败得失，胡雪岩终究还是一个被后人记得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