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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识的沙叶新(上)
日期: 07年02月2期 评分: 10.00/1

 

 

用流行语来说,沙叶新是我的偶像,我是沙叶新的粉丝。粉丝的最大幸运,莫过于结识自己的偶像了。

那是1994年初。某日,沙叶新在上海淮海中路的三联书店签名售书,推销他的杂文集《沙叶新的鼻子》。作为他的粉丝,对他的作品和行踪了然于胸。我有一大叠关于他的剪报,80年代我还常去看他的话剧,记得有一次在剧场的大厅见到他,还像所有的粉丝一样,递上说明书请他签名,那天我还见到了黄佐临老先生,请黄老也在说明书上签了名。

话说签名售书的时间在晚上。我那天正好加班,天气又寒冷,本来不准备去了,回家路上,念头一转自行车龙头一弯,就直奔三联书店去了。只见店堂里有20馀人排队,沙叶新正认真地给读者一一签名留言。轮到我了,我请教大师对幽默的理解。他略一思索,大笔一挥:“幽默是一种生活方式。”这时我发挥百搭特长,不失时机地递上一张名片:“据说你用电脑写作了。我是搞软件开发的,你如有什么电脑问题可以找我。”他也不客气地说好的好的,收下了我的名片。他是作家中较早使用电脑写作的。

没想到,3天后就接到了沙叶新的电话。后来他说我们的相识具有戏剧性,确实如此。他在电话里询问我哪里能买到喷墨打印机的墨盒。那时还不像现在满街都是电脑店,喷墨打印机属于比较先进的新式武器。恰好我单位愚园路附近有几家卖电脑零件的,我答应帮他买好了送去。

我住在复兴中路他住在淮海西路,自行车10分钟就到了。在接下来的3年里,我成了他家的常客、他的“电脑老师”。“电脑老师”不是我自封的,在他的《精神家园□□名人日记》书中有记载。淮海路的沙宅不算大,21厅,厅非常小只能放个饭桌。一间比较大的房间用书柜一分为二,一半当作书房一半用于会客,还有一间是卧室,里面也放有书柜若干。其时子女已投奔自由世界远走高飞了,他们夫妇过著简朴而平静的生活。

那时还是DOS时代,用WPS输入中文。当时的主要问题是病毒的侵扰,各种病毒通过软盘传播。还有诸如保存文件和编排格式等等菜鸟问题。我像消防队的救火车一样,一个电话嘀铃铃我随即就铛铛铛赶去他家。当然,碰巧的时候还可以顺便在他的电脑里先睹为快他的作品。我每次去,总要向他借一些书回来,以至于好几次他写作要用参考书找不到,打电话问我是不是借过某书,我成了头号嫌疑犯。我通常借的不是一般图书,大多是港台图书和杂志,汲取一些自由化的空气。这些书刊是通过各种渠道进来的,记得有一次沙叶新从香港回来,带了一本禁书。他说好危险啊,差一点被海关发现没收,我掏出作家协会的证件才放我一马的。后来,我在一篇文章中感叹过,“为什么读一本香港的《开放》杂志还要像50年前阅读《共产党宣言》那样偷偷摸摸?”他借我毛御医的书,让我去陈村家取,我由此结识了陈作家,那是另一个故事了。

有一天,他的手提电脑坏了。我跑去一看,是硬盘故障一时修不好,因为是从香港带进来的原装机,虽然还在保修期内,可是大陆不能保修。我马上把自家的386台式电脑借给他,临时应付他的写稿。过几天他来电高兴地说修好了,原来他把手提电脑送到那品牌电脑特约维修处,掏出证件,人家久闻他的大名,破例给他免费交换硬盘。他嘿嘿地说,没想到我的臭名气还能派点用场。作为一个大作家,他的自然科学知识是贫乏的。有一次朋友送他一个时尚的CD随身听,电源烧掉了。我告诉他应该买个变压器,那随身听是香港产品110V的电压。他听不明白了,我解释了半天110V220V的区别,他还是不懂,连连摇头还自嘲“隔行如隔山啊”。我心里暗自好笑,这哪里是隔行,只不过是中学物理常识。

他热情正义,也不失童心。他常常会说一些趣闻给我听,一次“滑稽王小毛”王汝刚请他写序,而且王有收集名人手迹的嗜好。沙叶新说,王小毛最后追到印刷厂才把原稿要了回来。恰好那天停电,我写的是手稿,否则只能保存一张打印纸了。我说,哈哈以后作家都没有手稿了,你什么时候键盘打坏了给我吧,这是名家用过的键盘。还有一次,我打电话准备去他家还书,他说你过几天再来。后来才知道他因病入院,那天接电话时正好是从医院里开小差出来的。他大病初愈,心情十分愉快。因心脏病服用过量黄连素导致便秘痔疮,有感而发《壮“痔”凌云》。他像个小孩一样给我朗诵表演,摇头晃脑地“有道是有痔不在年高嘛”,至今仍历历在目。

其时我写过一篇短文《捂著鼻子的沙叶新》,发表于1995年的《生活周刊》。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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