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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人杨逸与芥川奖擦肩而过 《小王》成争议焦点
日期: 08年01月3期

  本报讯(记者 张石)1月7日,日本文学振兴会公布了第138届芥川奖和直木奖候选作品,在日中国人杨逸以其在2007年12月《文学界》上发表的作品《小王》而获提名。《小王》是《文艺春秋》杂志社主办的第105届日本文学界新人奖的获奖作品,这是中国人在日本首获如此奖项,继而又获芥川奖提名的殊荣。1月16日,在东京筑地新喜乐饭店举行的芥川奖评审会上,日本青年女作家川上未映子以中篇小说《乳房和卵子》折桂,杨逸的《小王》以一票之差屈居第二,与本届芥川奖擦肩而过。但是在评选过程中,《小王》成了争论最激烈的话题作品。

  本届芥川奖的评选委员由9名日本著名作家组成,芥川奖共有7篇作品为候选作品,其中有川上未映子的《乳房和卵子》(文学界12月号)、田中慎弥的《断了的锁链》(新潮12月号)、津村记久子的《克索乌斯基的去向》(群像9月号)、中山智幸的《空中歌唱》(群像8月号)、西村贤太的《数零钱》(文学界11月号)、山崎那奥克拉的《假发美发厅别室》(文艺秋号)、杨逸的《小王》(文学界12月号)。

  在最初的投票中,《断了的锁链》和《空中歌唱》落选;接著《克索乌斯基的去向》、《数零钱》、《假发美发厅别室》落选。最后剩下《小王》和《乳房和卵子》,评委们围绕这两部作品展开了激烈的争论。

  下午7点半,著名作家池泽夏树代表9名评审委员公布了评选结果。他谈到杨逸的《小王》时说:关于《小王》是否获奖,评委们一直争论到最后,评选花费时间最多的,就是杨逸的《小王》。杨逸把日本语文学中没有的素材,把我们不知道的文化,或者说我们已经忘却了的生存方式,从中国带到日本文学中。总之,主人公小王的生存方式,她的执著和充满朝气,在我们这里似乎已经不存在了。而中国农村的贫困和结婚的成立过程,也是我们已经忘却的存在,在这里,文化的比较历历在目,这非常重要。

  但是也有的评委质疑杨逸所写的日语是不是日本文学的文体?这种文体真的达到了获得芥川奖的高度了吗?她有很好的素材,本人也希望继续写下去,日语也会进步,因此把她放在下一次再进行评选怎么样呢?

  以上两种意见对抗的结果,最后在投票时,川上未映子的《乳房和卵子》得到4票折桂,而杨逸的《小王》得3票惜败。

  《中文导报》记者在发表现场问池泽夏树:对于《小王》的日语文体,是不是评委们一看就知道是外国人写的作品呢?

  池泽夏树说:评委们事先了解了《小王》这个作品的资料,我们对这些资料进行了综合和消化,虚心坦怀地阅读了这部作品。我们觉得她用非母语的日语写作,并达到这种程度,可以说日语已经非常不错了,但并不是说已到了得芥川奖的程度。

  杨逸本人对《中文导报》记者说:本来我写这篇小说也没想得奖,只想以写作为职业。我本来想给《文学界》投稿,但《文学界》不接受投稿,一般的日本文学杂志也不接收投稿,但是他们却在募集评选《文学界》新人奖的作品,我只好这样投稿了。我想,要想用日语写作,必须先翻过两座大山:一是要让出版社看,看编辑们是否认可。我得了文学界新人奖,说明编辑们已经认可了我的作品。二是看日本读者是否接受我的作品。我的作品又获得芥川奖的提名,这说明日本读者也认可了我的作品。

  我对芥川奖没有抱太大希望。发表那天,我们在一家咖啡店中等待结果。当时我就对记者们说:如果我没有获奖,我事先向你们道歉。

  小说《小王》,描写一个经营服装买卖的中国女人小王,为了躲避离婚的中国前夫的骚扰而远嫁日本。她和日本丈夫没有一次成为真正的夫妻,后来丈夫成了一个没有话语也没有行动的人,像一个喘气的家具,这使人地两生的小王十分寂寞。她惟一消除寂寞的方法就是和家里人通国际电话。有一次丈夫发现了一张十多万日元的国际电话帐单,他暴跳如雷,把空啤酒罐砸向小王。这使她认识到自己必须在经济上获得独立,她开始在日本农村的男子和中国农村的女子之间做结婚中介人工作。小王多次带领在日本说不上媳妇的男子去中国相亲。在这个过程中,她爱上了开蔬菜店的日本男子土村,但是土村已在她的介绍下和中国女子吴菊花结婚——这使小王无奈而又充满惆怅。喜欢她的日本婆婆在这时溘然长逝,她似乎失去了在日本生活下去的所有理由。

  《小王》虽然在第138届芥川奖评选时惜败,但却成为争论最激烈的话题。在记者会上,提问最多的也是关于《小王》。为什么这部作品会把日本人已经忘记的”“清新气息吹入到日本文学中呢?这与作品在中日文化对比中所选用的新鲜素材、融和汉语和日语特点的巧妙叙事结构、还有作品提示的人物生存方式有关。

  日本著名作家,芥川奖获得者掔怼鮪在评价这部作品时指出:大致浏览一下作品,可能会产生这样的不满,这不过比同人杂志上的作品稍好一点儿罢了。但是我劝大家仔细读一下。小王在作品中既是主人公又是第一人称的叙事人,小王观察人物的眼睛充满了温暖、大度及悲悯。她超越了,或者说无视了体制及风俗习惯的所有不同,那诉说著人物的滑稽和可爱的迂阔而宽容的情感,就是作者公平无翳的视角,是从对人物观察的确切性中得来的。同时,这无疑也是作者往返于汉语和日语的差异中产生出来的。

  不是说日语好就能写小说。在《小王》里面,确实存在著从汉语与现代文学格斗中得来的东西,也有从日语与现代文学的格斗中得来的东西,也许我们不能说她做得很完美,但这是一个融和的证据。(《文学界》2007年12期)

  在作品中,主人公小王为了逃离伤痛而渴望距离,继而陷入距离的深渊又和距离苦斗,同时在与距离搏斗中又制造了新的距离□□小王像希腊神话中每天周而复始地推动巨石的西西弗斯,她的奋斗是一种徒劳。徒劳而永不休止,这种生存方式本身就是一种悲壮,是执著而充满朝气地拼命活著,是一种卓绝的生命之美。这可能就是池泽夏树指出的《小王》的意义所在:杨逸把日本语文学中没有的素材,把我们不知道的文化,或者说我们已经忘却了的生存方式,从中国带到了日本文学中。总之,主人公小王的生存方式,她的执著和充满朝气,在我们这里似乎已经不存在了。

  作者杨逸似乎很早就理解这种徒劳之美,她曾在1996年9月12日的《中文导报》上发表过如下诗作:

  本是去尝试海风的清爽/迎面吹来的却是饱含著咸味的湿凉/万里晴空的下面/为何不禁会感到几分凄伤/环视左右的人群/当然觅不到似曾相识的面庞/走进凉凉的海水:那感觉就像我初次踏入成田空港/那拍打我的海浪/也许曾是我的追求、抑或是一种动力/促我去深海中/寻找那渺茫的宝藏/尽管我已被裹进无数的孤独/我却没有勇气回头望/因为我不想/那妈妈笑脸一样的太阳/会阴沉/ 更不想只染湿了双脚/就灰灰地败逃回安全的家乡/尽管海风无情、海水冰一样地凉/也许我无法适应、更难以战胜/只要海水里溶进了我的体温/小鱼们的记忆里有一个不曾偷懒的玩浪人/也许仅仅只有一瞬间 /但那也一定会成为感人一章

  这位只求在小鱼们的记忆里留下感人一章的玩浪人,难道不是十几年后在卓绝的徒劳中苦斗的小王的先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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