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北京大学教授 孔庆东
2007年的金秋,在林祁博士东京的家里,当我接过大名鼎鼎的“爽健堂”堂主的名片时,读出上面的“殷占堂”三个字,脑子里立刻创作出一条谜语:番茄为什么这样甜?番茄一般都是酸的或者酸中带甜的,那么为啥这样甜呢?你说为啥?——因为蘸了糖呗!于是,我就记住了“因蘸糖”这个名字。
老殷的英雄业绩多如牛毛,各种媒体均有揭载。我只说我最佩服的两点。一是他长年帮助一群日本的老八路,为中日友好不遗馀力。那些曾经当过“鬼子”,后来成为“八路”的白发苍苍的老人,几十年来,对中国倾注了满腔热血。如今年事已高,是殷占堂先生陪著他们走访当年的抗日部队,走访革命老区,帮助他们联系老首长,联系各种援助事宜。一次我有幸参加了这些八九十岁的老人的聚会,他们一丝不苟地商讨著如何纪念抗日战争,如何揭露日本右翼军国主义,而老殷不但时而汉语时而日语地忙活,还细致入微地照顾他们的行走出入。我彷佛看到了当年的八路军开会时的欢乐气氛。作为中日关系史学会的理事,老殷还搜集了很多珍贵的日军侵华资料,可惜我们很多出版社只顾赚钱,对此不大感兴趣,老殷只好自己写文章披露,那字里行间的道义感,是堂堂正正的。
我佩服老殷的另一点是他的画。在日本的中国画家很多,一般都各有神通,各有市场。老殷画路很宽,人兽山水都来得。但我觉得他最拿手的是“达摩”。老殷还编辑出版了很多其他画家的作品,在中日美术沟通方面厥功甚伟。比如韩美林的猫头鹰全集,老殷送我时,在扉页给我画了幅达摩,他还说要给我画条龙。老殷的达摩,不假雕琢,自然生动,富有山野气息,又颇有点像个“厨子”,看著倍感亲切。怪不得在他的个人画展上,很多日本观众排著长队,争购他当场一挥而就的达摩——每幅一万日元,一天就暴富起来也。怪不得老殷能在日本海边住上豪宅呢。达摩是中国佛教的代表性人物,他使佛法从山林来到了人间。而我看老殷的面相,居然很有几分达摩的影子也。 (节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