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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粹连载 寻觅时代转换中的文化亮点
日期: 10年05月3期
■ 唐亦农
五、展望的理论
在品味年轻一代理想的文字里竟然用了相当篇幅涉及到国内的不足,用心旨在强调社会和市民文化的互动关系,态度消极不过在问题指向上却不能说很偏离。例如网上流传的一桩有关军队打黑的例子就很给人以提示,内容是指现前国防部长秦基伟将军的公子即现任第27集团军军长打黑的故事,事端源于军长在一家有黑社会背景的洗浴中心遭到了无端敲诈和羞辱,结果军长则调动工程兵和特种部队把这家黑点给彻地砸了。网上的朋友们有喝彩的也有持否定态度的,笔者所以更倾向前者,理由不全在于这家黑店本身就有官方背景,而是考虑到如果被敲诈的仅是一般百姓,那么再大的屈辱也只有往肚子里咽了,所以尽管注意到网上有人把这位军长喻为新时期的衙内,但看完这篇报道的第一感受还是解气!只是集中在对有官方背景的黑势力的惩治上,如果只能依靠军中实力派的个人感觉和果敢,表现出的却该是国家的悲哀。另外被砸的黑店是一个高级消费场所,反射出的超标准的享受和挥霍虽然也能烘托出盛世,只是这同十三亿人的实际生活处遇相比却不能说带给青年一代的不是刺激!
在政治学的分际里有一个不太被人熟知的词汇称之为‘迷离的’或者‘被丢失的一代Lost Generation’,指的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出现的思想危机期间一群表现消极但却被作为积极示范而记录在册的年轻的美国文化人。所谓消极在于他们放弃了直接面对而宁愿离开祖国以类似‘流亡者’一样的身份聚集到巴黎,积极的评价则源于他们对起因于大战而一跃成为金元帝国的美国充斥在社会各个层面的低俗的物欲主义的鄙视,而被视之传统文化的欠落和价值体系的破坏才促使他们到文化气氛相对清新的法国去重新开拓。这和前述的那几个孩子相比两者虽然都受制于个人意识的驱动,但从出发点来品评前者的意识更在于抵抗,且针对的是全社会,所以能被政治学界重视也囿于如果把时代病理特征焦距在人与人的关系方面,据此凸现的正是‘人们已经成为把出于自身目的为指向的行为方式转换成对他人构成威胁的非人的敌对物’的课题。如果这在今天也表现为国内意识中人际关系的一个真实流向,促使本篇文字得以形成的那几个执拗在个人理想上的孩子的特点恰因带有基于时代转换的自然趋向,故在对沉积至今的社会污垢做澄清和自然扭转方面会远大于前者。
这样指摘不完全依赖‘被丢失的一代’在‘流亡’期间企望按新风格给文学以新生命力的尝试影响有限、以至最终连他们自己和他们致力的事业也没有逃过被时代淹没的实际,而是觉得时代既然就是如此,任何逆风潮而动的思想或作为都将被冲垮乃至连根拔起,那么固执在理想上的各种努力虽然很自私甚至也很孤独,服从的毕竟是竞争规则且因不对他人构成威胁故可看作既秉承了时代特点、而在期待上又是可从时代的浊流里分离出来的内容,故不仅有相当的生命力在价值趋向上也堪称是一股清流。这在目前固然还仅是日本现象,但在期待上却可让人把目光朝向国内,也就是说既然奉献和激情已经不再是时代精神,既然人的内心世界更多的是物欲,那么分散的、固执的、乃至五花八门的人生追求不仅出于自然,在分解单一的且仅以改变物质生活为前瞻的风气方面所以独具展望,也在于‘人性’正是抵御被神性化了的物欲的一种手段。而本文正是把这当作一个新的文化亮点来看待的。
这在解释上可以采用反证的方法来进行,亦即在开创社会风气方面起主要作用的新思维方式本身就是一种文化,而文艺复兴就是一个最为人熟知的版本。例如文艺复兴在精神追求方面颂扬的是人的智能和人性的崇高,故主张自由和个性解放,并反对门第且把个性标榜为社会存在的活力,因主旨太宏观故很难被本文引用,不过其内涵当中的‘反对自我克制’却在字面上能同年轻一代努力实现自我联系到一起。在这里社会公正是一个前提内容,目的也集中在反对盲从、提倡理智的人文价值,以及不以追求物质为满足的人生态度,伸张的是道德观念上的社会责任、进而激发给人们的是求知欲和探求精神,从而鼓励人们通过奋斗把自己从扭曲的认识桎梏中解放出来。国内的年轻一代在突现自我方面将以怎样一种新的人文方式表现出来尚不明确,不过我们毕竟已经同世界接轨,即使期待仅著眼在疯狂而后的沉淀,在前瞻上服从的也是历史发展的自然。也许期待的转变在意识上很蒙昧、出发点也很狭窄,但与现今相比其作为非主流意识所标示出的内涵却有如再一次思想解放般的人文魅力。至少在笔者看来印有这种意识胎记的年轻人既不会接受体现在高房价方面的‘岳母文化’、而近乎安贫达命且只注重个人志趣的观念里面也不会容下由财富和权力搭建而成的现代权威!
作为本文的结束语,想强调的是国内的负面现象确已表现为一种罪恶,但从保守主义的观点来总结,却是近代以来即便最民主的国度也从没发生过下层阶级通过选票成功改变本阶级利益的奇迹,不过可归于文化转换的一种全新思潮一旦涌现,对旧有观念所构成的冲击却可用类乎革命一样的深度和广度来解析。也就是说分散的且固执在个人志趣上的观念价值首先就表示为多元,其不断蔓延并发展成一种态势时直接作用的也必然是整个社会。这与共和国成立之初西方把改变中国颜色的期望寄予在第二代的情况不完全相似,亦即变化虽然出现却是一种政策导向的结果,而行为主体也包括了邓老爷子等老一代共产党人,结果很辉煌没错,问题是过了!本文期待的是基于了一种社会发展的自然,即当社会上尚无一种势力或手段对过分了的现象做彻底纠正的时候,再行寄予下一代或许是唯一的选择。这可能很费时,但从渐变的角度来著眼模式既符合安定的需要也能为之久远,因为由新一代人的思维方式奠定的或可正是我们十分需要的、但却是久违了的真正的市民文化意念。(全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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