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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哭,还是不哭?
日期: 04年07月2期
  读了前两期杜海玲小姐的《日本女人的定与乱》,还有向轩小姐的《哭,还是不哭?》,也想藉此地谈一下我个人的一孔之见。
  读了向轩小姐那段为临终的外婆擦拭身子的那段文字,真的也是泪眼朦胧,它勾起了我对尘封往事的诸多回忆。送走妈妈那年我刚满12岁。当爸爸告诉我们,妈妈是晚期肺癌时,我们兄妹三人抱着母亲哭成一片,那种挖心般的痛楚,那种失魂落魄般的凄怆,用文字是无法形容的。母亲并没有落泪,但眼神是那样空洞,表情是如此绝望。母亲临终前的那一段时间,像平常一样在医院里为我们缝补衣物,做着她能做的一切。母亲临死的那一天,我帮大姨为她换衣服时,发现母亲那半睁的眼里,浸满了泪水,顺着眼角缓缓流下,母亲真的是死不瞑目。或许面对病魔、死神,她有过太多的痛,但令她痛心的是撒手丢下我们这几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为母亲出殡那日,正值北方的隆冬,我们兄妹三人趴在母亲的灵柩上一路哭开来,当大人们拉开我们时,我们的手脚早已冻僵,脸部周围竟结了层厚厚的霜。十年之后,又送走了父亲。但与之不同的是,我们都没有哭。邻居的大叔、大妈,拼命地唤着我们的乳名,让我们哭:“孩子们,你们怎么不哭呀?你们现在不哭,就再也哭不到你爸了。”可我们还是没哭,淡然而又沉着地处理着一切。我们确实无泪,但如果因此而指责我们失去亲人的悲伤“ 轻”,是否有失偏颇呢?或许在那病榻前,没日没夜守护的700多个日子,早已诠释了我们对父亲深深的爱。母亲的早亡,令我们的家庭发生了巨大的变故。我们过早地开始懂事起来,学会了尽量不给周围的人添麻烦,学会了忍耐、自制。生活、环境再造了我们。送母亲时的泪水滂沱,送父亲时的淡然平静,虽说有所不同,但我们对父母亲的爱却是同样的。
  我并不认为日本女人对于亲人的感情比中国女人淡漠。中国女人据我所知处惊不乱者也大有人在,更不算得什么。但我认为一个人在大事临头所表现的态度跟他的社会环境、文化背景、自身的心理素质,不能说一点关系都没有。在我的家族里有这样两位老女人,一位是丈夫的姥姥(日本人),一位是我的姥姥,她们都今年高寿94岁,依然健康地活着。我的姥姥可谓一生坎坷:她经历了中年丧夫,晚年丧子,我的母亲及两个小舅都因病、因故走在了她的前面。但老人并没有因此而呼天唤地、捶胸顿足来发泄她的悲伤,老人是那样的平静,做着一个妻子、母亲应做的一切,她把巨大的悲伤都转成对每一位子女强烈的责任感上,硬是靠她一双手拉扯大八个孩子。丈夫的姥姥也是同样如此。中年丧二夫,之后再也未嫁,也是一个人带大了婆婆及和后夫生的三个孩子。在婆婆出嫁几年之后,她的同母异父的妹妹又突然暴病而死。当人们都担心老人这次能否承受住突来的丧女之痛时,老人却表现得异常平静,从葬式场回来,她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有条不紊地整理着小女儿的遗物,催促着婆婆赶快回家。现在这位高龄94岁的老人,依然固执地不肯同任何一位子女生活,不愿给任何人添麻烦。在这里我不想刻意地赞扬两位老人,但面对生活有强者便就有弱者,有处惊不乱的,就一定有呼天唤地、捶足顿足的。这本无可厚非,但两位老人的处惊不乱,对亲人那深深的爱心,真的令我很尊敬!
  我觉得总不能用眼泪的多少来衡量对亲人的爱。我从小成长在大杂院,看多了那种活着不孝、死后大哭大闹在人前作戏的场面。那位桥田女士在面对丈夫的死时没有哭,并不能为此就断定她不爱丈夫。她应该说是一位很坚强的女性,我讨厌她是因为她的做作。而那位被拉致家属横田女士,我却很喜欢她,并同情她。在媒体面前她虽然没有泪如雨下,但那满面的愁容,那无助、无奈的神情,足令人泪下。她不哭,不是她不想哭,恐怕是欲哭无泪。爱女在13岁便被绑架到北朝鲜。在这漫长的几十年寻女路上,或许早已哭干了泪水。横田女士真正打动我的并不是她的“不哭”,而是在漫长寻女路上的那份隐忍、执着、期待!
  是呀,想哭的时候就哭吧!哭总该不是罪过!
  那么如果你不想哭的时候,就不哭吧!
  (无论男人还是女人)你完全可以选择属于自己的对亲人的悼念方式。只要我们对亲人的那份爱是至真至诚的,便足够了!
                                   茨城县 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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