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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议西装 / ■ 阮 翔
日期: 04年04月3期
  我很讨厌穿西装。讨厌到一听到要穿西装就浑身上下不舒服的地步。
  理由是肯定需要的,不然多少让人觉得矫情,或者装模作样。最冠冕堂皇,而且显得很有气势的理由是,我总是对别人说:我好好一个中国人,干嘛要穿“西”装?我不“唐”装,好歹也应该来个“东”装。事实上这个理由说的时候挺胸抬头的,听者大多表示鄙视。不过至今没有人给我一个满意的,哪怕让我觉得求同存异也可以的说法。当然,西方文明主宰着世界是现有的事实,但是,是不是一定要让它主宰到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我多少表示一点怀疑。据我所知,西方人至少是美国人,上班不用穿西装的不在少数。但是我们东方人好象比西方人还要更喜欢西装。上班穿,红白喜事穿,上场面的地方都少不了西装。有这必要么?关键是好象只有西装才能上得了台面,日本人还多少来个和服什么的,咱们中国人好象到了要一本正经的时候,除了西装就不知道能穿点什么了。近两年多少开始有人穿唐装了,不管现在这唐装有多少“ 唐”的影子,好歹看上去是个中国的样子。我现在做着一份工作,一份可以不用穿西装上班的工作,在日本,我觉得这真是值得自豪的事情。尽管这种自豪完全是一厢情愿的,但是我觉得很够劲儿了。
  其实说一千道一万,关键是我好象从来没觉得穿西装很舒服。拘束是不必说了,拘束到让我觉得,如果西装确实适合某些场合的话就一定是葬礼。穿上西装让你无法左顾右盼,无法自由地伸胳膊伸腿。不明白的是,凡事崇尚自由的西方人怎么就发明了这么不自由的服饰?很多人说穿上西装,男人会显得很精神,假如男人的精神是这样换来的,那么男人确实是相当值得同情的一种雄性动物。其实,光穿西装还好,如果再戴上领带,那就惨大了。脖子陡然被箍了起来,说话多的时候,喘气都有点憋屈。像我这样太喜欢侃大山的人,还是少穿西装戴领带的好。领带对我来说是世界上最难看、也最设计不合理的围脖之一。我到现在也不会打领带,又把系红领巾的方法给忘了。所以我大部分的领带都是“一拉得”的。系领带这种技术活儿,实在不太适合我。
  美观舒适其实还算是服装的附加功能,作为基本的、最原始的功能,服装应该是遮体御寒用的。谈到“ 遮体”,就相当于原始人穿在身上的树叶子,遮羞很重要。这点西装基本上做到了。当然很明显这算不上优点,因为当今社会,除了女人的衣服,男人的任何衣服都把身体遮掩得很好。从这个角度讲,西装仅仅就是比树叶子强些罢了。至于御寒,西装就问题很大了。前面说了,穿西装大多时候要戴上领带。为什么要戴上个洋围脖呢?还不就是因为西装的开口太大,无法挡风遮雨么?到了真的冷的时候,穿西装那就叫受罪了。首先西装套在身上,脖子上留个大口子。另外,有了据说是笔挺的西装,里面的毛衣什么的还不能穿太厚,不然西装装不下。所谓“要风度不要温度”,西装是最好的明证。反过来,到了夏天,西装同样是累赘。多么薄的西装也比不上个大汗衫。这个不用我多论证了,夏天里日本电车里面那些满头大汗还要身板笔直的工薪族们是深有体会的吧?在我看来西装基本上只适合于春季,至于场合基本上只适合于前面说过的葬礼。一年四季穿著身葬礼上才穿的衣服,实在是让人无可忍受的事情。
  穿西装是我生活中最难受的事情,在大多数情况下,能不穿就不穿。常常发生这种情况,一个大场面中,人人都是西装革履,我一个人穿著便装。因此常有人说我失礼。我又没赤身裸体,礼从何失呢?穿西装就是有礼?穿其它衣服就是失礼?这不是服装歧视么?这不是图腾崇拜么?可惜,人在社会中总是有无奈的。被迫穿西装的时候也不少,我基本上看成是受刑。穿上西装,我心中就有一种慷慨就义的悲壮感。
  说了这么多,大多是废话。除了西装,我们生活中的很多服饰都源于西方,没必要特别对西装有反感。我仅仅是自己不喜欢穿太拘束的服装罢了。另外多少心里希望中国人能有自己的服装,这想法让我对西装有种抗拒。
笑谈而已,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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