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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志宽:1976年的邓丽君首次荣登香港利舞台
日期: 22年04月4期
丽君苑 杨志宽

1976年2月和3月,邓丽君小姐主战港台乐坛。1975年欧阳菲菲从日本携18人乐队到香港利舞台(LeeTheater)连唱三场演唱会,成为首位在利舞台举办演唱会的华人歌手。1976年邓小姐紧跟其后,3月23日下午两点十五分,她从台湾搭乘星航抵达香港启德机场,在机场上涌现大量接机歌迷,将出口处挤得水泄不通。受华星娱乐有限公司的邀请,她准备在利舞台举办首次个人演唱会。香港宝丽多唱片公司高度重视,派出唱片监制冯添枝先生策划全场音响效果,日本则派出了26人大乐队(The String Face Orchestra)为她伴奏。

3月26日邓小姐在香港利园酒店召开记者招待会,决定将于3月27日晚上八点,28日下午三点及晚上八点,在利舞台举行三场个人演唱会,门票分为十元、二十元、三十元、五十元四种,在利舞台,艺园和各通利琴行发售,香港无线电视台将会录制现场表演。此场演唱会她尚未抵达香港,门票已被抢购一空。结束两天三场的演唱会,来自报章杂志各方的佳评如潮。

利舞台演唱会对她本人而言是个巨大突破性进展。她把在日本耳闻目睹切身体验到的全新舞台表演形式带到了华人世界,不再是一直以来的与其他歌手拼盘且观众仅仅几百人的表演,而是在大型乐队烘托下在1500名观众面前一人唱足近20首歌曲。有演唱会教父之称的陈永镐在这次利舞台项目中开始与邓小姐合作,之后多年多次担任她的演唱会制作人。此后邓小姐又在香港利舞台举办了四次个人演唱会,分别为1977年、1978年、1980年以及1981年个人演唱会。

1976年在香港利舞台她首次个人大型演唱会主要曲目有:《千言万语》《海韵》《我怎能离开你》《Bridge over troubled water》《Jambalaya》《旅愁》《谁来爱我》《泪的小雨》《襟裳岬》《再见!我的爱人》《My Way》等。使用了中日英三种语言演唱,基本上为今后的她个人演唱会定下了基调。时至今日放眼全球乐坛,能灵活使用中日英三种语言演唱且有巨大影响的歌手仍寥寥无几,依然是当年的欧阳菲菲,翁倩玉和陈美龄。她们四位之后进军日本乐坛的华人歌手在这几十年来依然是昙花一现,浪花一朵。

三场演唱会犒赏香港歌迷之后,趁热打铁于3月30日成立了香港邓丽君歌迷会,邓小姐在宝丽金大将陈任先生等人的陪同下亲自出席,且成为自己歌迷会中的第一号会员。张艳玲小姐担任会长,她和邓小姐同岁,她和邓小姐亲如姐妹,情同家人。

4月1日同一天,香港宝丽金唱片公司和日本宝丽多唱片公司分别在香港和日本为她推出黑胶唱片专辑。

宝丽金为她推出了《岛国之情歌第二集(今夜想起你/泪的小雨)》。这张黑胶唱片专辑在台湾居然没有发行。唱片A面和B面各6首,曲目可圈可点。《今夜想起你》《夜雾》《黄昏里》《情人的关怀》《襟裳岬》《祈望》《泪的小雨》《旅愁》《眼泪中的爱》《甜蜜的小雨》《冬之恋情》《谁来爱我》这12首歌曲真是首首动听,邓小姐的国语演唱能力无可挑剔。从这张国语唱片的思路来看,邓小姐不但把自己的日文新歌翻唱成中文,还把日本乐坛其他重量级一线歌手的代表曲目进行中文翻唱,如此打法称得上进可攻退可守。她用自己日文新歌的中文版本去攻战华语乐坛,如果不见起色,就用翻唱的日本一线歌手已经热销的歌曲来守她在华语乐坛的一片江山。这张黑胶唱片封面上的两首主打歌就是这样:《今夜想起你》是邓小姐自己的歌,《泪的小雨》则是日本一个6人乐团在1969年2月1日出道时的主打歌,后来乐团解散成了主唱前川清先生的代表作品,这首歌在日本当时累计销量是150万张。这样的歌翻唱成中文国语当然是销售上的保障,这张唱片里还有《襟裳岬》是日本歌手森进一先生在1974年推出的代表作品,销量当时累计超过100万张;还有一首歌《甜蜜的小雨》是日本歌手八代亚纪小姐1973年推出的畅销曲目,那一年的销量就达到了60万张,八代小姐凭借此歌于1973年底在全日本唱片大奖上斩获殊荣,且荣登NHK电视台的红白歌会。

宝丽多为她推出了《爱的世界》黑胶特辑,里面是13首日文歌和7首英文歌,几乎是她对自己过去几年的歌唱总结。对于初到日本几乎不会讲日文的她,在短短两年之内就迅速灌录了20多首日文歌曲,这背后真是扎扎实实的努力。这张专辑几十年后的今天依然耐听得很,里面的歌至今依然在日本被广为传唱。专辑中的英文歌《My Way》是世界各地真正热爱人生的人们到了一定年纪自然会爱上的永恒经典,还有一首日文歌《雪が降る(Tombe la neige)》,其实原本是年长邓小姐10岁的歌手Salvatore Adamo(阿达眸)的法国香颂代表曲目,这位男歌手生于意大利,依据比利时,成名于法国乐坛,享誉欧洲,在日本也极有知名度。这首《下雪了》当年在法国曾蝉联排行达72个星期之久,他在日本也推出了日文版,邓小姐翻唱的就是这样重量级的歌。时至今日此歌在日本依然是热爱法国香颂的歌手们必会的曲目。

香颂在日本也是一个歌唱流派,虽然小众但年复一年是日本上流社会老年人的心头挚爱。日本香颂简单说就是日本人在现场乐队伴奏下用日文演唱法国经典老歌,关键点是日文歌词的填词从文学性艺术性分析甚至远远超越了法文原词,岩谷时子女士和中西礼先生这两位顶尖级作词家是其中的翘楚。邓小姐七十年代演唱《下雪了》和《我的人生路》这两首歌曲,潜意识里也给自己后期定居巴黎埋下了伏笔。邓小姐的英文歌曲演唱能力从这张专辑来看虽未炉火纯青但也已是相当耐听的水准了。1985年大概算是个分水岭,十亿掌声演唱会时的英文歌,还差一点点火候,东京NHK演唱会则是无可挑剔了。

1976年6月才推出这一年的《夜之渡轮》《赤坂黄昏》新单曲,主打《夜之渡轮》,这首歌非常好听,日文歌词更是有故事性,有情节!可惜的是后来中文版的填词《你在我心中》没有达到日本歌词的高度,变成了零散的倾诉,丢失了画面感和故事性。

1976年邓小姐已经非常习惯穿旗袍登台演唱了,至少在日本,观众们非常羡慕她一双修长笔直的美腿配上她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气质,把旗袍的美淋漓尽致呈现给了世人。

7月10日在东京新宿路易道歌厅举办了在日本的个人首次演唱会。路易道是西班牙语ruido,也就是英文noise的意思,翻译成中文是指噪音。从新宿车站东口出来走路仅仅一分钟,是在公寓的4楼,常设桌椅,如果去掉桌椅可容纳400名观众站着欣赏演出。这个歌厅是1972年开业1987年关门,后期1989年这家店在东京原宿又开业,到2007年又关门。2003年在涉谷车站附近又开了一家,持续到2021年4月30日,因全球疫情影响被迫关门。

歌厅的特色是顶棚很低且舞台和观众席融为一体,就是邓小姐很不喜欢的那种没有台子的舞台,不像港台东南亚等地舞台是半人多高的台子。

这个歌厅先后有太多成名歌手演唱过,七八十年代日本各大唱片公司,经纪公司所属艺人纷纷被派到这里来定期演出,目的就是锻炼舞台歌唱经验。非专业歌手必须得通过严格审核才有可能在此有机会登台,专业歌手们因为和观众席极近,更是得注重形象和克服紧张感。

有日本歌迷曾记录了当天的场景:那天是雨后蒸气升腾的夏日,会场爆满。笔者自己坐在朝向舞台的观众席最前列右手边的餐桌位置,同桌的当然是有头有脑的大人物。开场前彼此客套寒暄,几十年后的现在依然有印象的是有个从埼玉赶过来的销售精英,还有一位是战前去过中国的,当时是和自卫队关系密切的高管。那次是邓小姐在日本的第一次个人演出,在这个边品尝茶点边看演出的会场,汇聚的观众可不仅仅是东京人,而是日本全国各地的歌迷以及从台湾和香港赶来的各界人物。

邓小姐当时仍是使用中日英三种语言演唱,值得赞赏的是她居然会唱日本1965年推出的描写京都大原三千院的曲风独特的歌曲《孤单女子》,还会唱日本各地的摇篮曲。

8月27日邓小姐到香港过境待了两天,她说自己是来买东西,香港是购物天堂。随着华语乐坛和日本乐坛两边都风生水起,邓小姐的出境入境日渐频繁。

10月30日又在新宿东口的路易道歌厅演唱。11月15日她终于熬到了日本渡边娱乐经纪公司的合约届满,于是暂时有了一个月的空档,提前规划了率领丽风歌剧团前往马来西亚进行各地巡回演出。11月20日趁出发前往马来西亚之前,她过境香港停留数日,为宝丽金录制了两张新唱片,目的是为1977年推向市场。

录音之余也顺道添置服装,宝丽金老板郑东汉先生和要员陈任先生为她举办了小型记者会,接受香港电台独家专访。

她回答记者提问主要表态如下:

1、看中了一件貂皮外套但要两万港币,觉得太贵,就算有钱也不可乱花,赚钱不易。
2、心中的白马王子一旦出现就会马上退出歌坛嫁人,但也矛盾担心太帅被他人抢走。
3、接下来去马来西亚,印尼和文莱巡回演出一个月,有顾虑担心歌迷是否记得自己。
4、很遗憾不能出席1977年1月份的香港无线电视台台庆活动,因为在日本届时还有别的演出合约,和日本渡边经纪公司已经再次续约了,这次仅仅请到了一个月假期。
5、仍有适度排斥日本的心态,从没去过日本的美容院,不想让日本人赚到自己的钱。

11月底开始,短短一个月时间跑遍了马来西亚各地大小城镇,还远赴印尼文莱演出。她历来感激丽风唱片公司的创办人黄连振先生的提携,他是首位邀请邓小姐到马来西亚演出的伯乐。她白天彩排,晚上演唱,午夜时分踏入大马录音室录制唱片,直到1976年合约为止,她为丽风唱片公司灌录了22张专辑。

1976年年底也是邓小姐最后一次率领丽星歌剧团巡演。他们一行人远赴沙巴,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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