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之二百一十一

○ 张 石

碧子听了王副镇长的话，心里似乎安稳了不少。她笑了笑对王镇长说：“您看，真对不起。我竟问这没头没脑的问题。”

“那儿的话呢。”王副镇长说。

吉普车在夜色中飞奔，一个个村庄，一个个集镇被甩在后面。几处灯火，数点霓虹的泗河镇已经出现在远方的视野中，碧子的心里在“砰砰”地跳著：“学飞，你怎么样了？怎么样了？我回来了，我回来了呀！”

吉普车到了镇政府门口，王副镇长对司机说：“小刘，我先下去了，你把张老师送到家吧。张老师，让小刘送送您，给学飞老师带好啊。”

“谢谢王镇长。”碧子感激地对王副镇长说。

在朦胧的夜色中，碧子已经看见她家的院子，草房，一阵暖流涌上她的心头，家，这才是家呀!不论怎样破旧，怎样艰苦，这里才有家的一切:互相惦念，互相安慰，互相体贴，互相支撑。这是任何华丽，任何奢侈都不能代替的。学飞好吗？小强回来看过爸爸了吗？阿黄好吗？房檐上的那个燕窝还在吗？“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燕子啄新泥？”燕子妈妈也到了“啄新泥”修补燕窝，孵化新的小宝宝的时候了吧?

车停在了离碧子家不远的路上，碧子说了声“谢谢”，忙不迭地打开车门下了车。她奔跑著来到院子前，颤抖的手推开柴门，她看见房子里亮著灯光。突然一条黄色的影子向她扑来，是阿黄一下子扑到了她怀中。

碧子吓了一跳，但马上就看清楚是消瘦不堪的阿黄。阿黄把两个前爪搭在她的身上，激动的眼睛里竟然流出两行泪水。

“阿黄！阿黄！你怎么这么瘦呀？阿黄，你知道我回来了？”碧子的心里不由得一阵难过，她抚摸著阿黄的头，泪水也流了出来。

碧子走到了房前，推开门大声叫道：“学飞，我回来了。”

碧子听到了“当啷”一声，她看见学飞呆呆地坐在炕沿上，一个瓶子掉在地上，乳白色的液体在地面上蜿蜒流淌，流淌成几条惨白的流线，像一条条惨白而狰狞的小蛇。

掉在地上的大瓶子向她滚来，在她的脚边停了下来，瓶子上有一个骷髅和交叉的两根白骨，三个黑色的大字跳入她的眼帘：“敌敌畏”。

（未完待续 沈强 插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