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之一百九十一

○ 张 石

碧子去日本后，学飞的生活全由以前房东李大爷的三儿子文才夫妇照料。

学飞拄著双拐，基本的生活还能自理，只是做饭什么的就很不方便了。文才夫妇每天轮班来给学飞做饭，有时是在家里给学飞做好了拿过来。拿过来的主食是白面饼、馒头，菜除了李家去年存下来的白菜、土豆、豆角乾、西葫芦乾、萝卜乾等外，有时还有猪肉、从四道河里捕来的草鱼等。

学飞很过意不去，知道这乡村家家细粮都很少，文才夫妇把这些都给自己拿来了，家里的李大爷、李大娘一定是吃粗粮了，他们都快80岁了，怎么能让他们为了自己苦著呢？

有一天，在文才来送饭时，学飞拿出了30元钱给他，说这是他们为他做饭、买东西的费用，可文才说什么也不要。文才说∶“大哥，你就和我的亲哥哥一样，大姐不在，我们不照顾你谁照顾你？你要是这样见外，我和你弟妹就生气了。”

学飞说∶“要是你们认我这个哥哥，就更要拿著这个钱了。哥哥给的钱都不要，你们不是更见外了。”

文才没说什么，拿著钱走了，可是从那以后，他们给学飞拿来的饭菜就更丰富了，有时还拿来在这乡里下少见的白酒“榆树大”、“绿豆大”等，陪著学飞一起喝。学飞感动地说∶

“弟呀，你真是比亲弟弟对哥还好呀。”

文才说∶“哥你说的是哪儿的话呀!我爹常说哩，在我家困难那时候，没有人敢沾我们这样成分高的人，就是你和大姐照顾我们老老小小，我们小时候没挨著饿，都亏了你们呀。我们想感谢还找不到机会。”

文才和学飞你一言我一语，话也越唠越亲热，越谈越投机，经常一直喝到月上柳梢，酒酣人醺。

有一天，又到了吃饭的时间，但是来的不是文才，也不是文才媳妇，而是李大爷。他拄著拐棍，气喘吁吁地拎著两个饭盆走了进来。

学飞吃了一惊，忙问∶

“哎呀，大爷，今天劳驾您老人家来了？看把您累的，快坐下，快坐下。”

李大爷坐在炕沿上喘了好一会儿，然后说道∶“你三兄弟他们两口子，出了点儿事。”

学飞一听急了∶

“怎么了？他们怎么了？不要紧吗？”

（未完待续 沈强 插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