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之一百二十一 ○ 张  石

碧子他们入朝以后，在铁原附近的后方展开文艺宣传活动。有一天他们来到一个大山沟，这里离前线不远，傍晚的时候，炮声隆隆地响著，远方的天空一片通红，各色照明弹不断地在附近闪耀，天空中不时有敌人的飞机飞过，打一阵子血红的曳光弹，在田野中像鬼火一样飞过。

文工团已给战士们组织起晚会来了。战士们似乎忘记了白天的疲劳，大家都兴致勃勃地观看演出。

会场是在一家老百姓的房子前面，四周的山上一片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一轮皎洁的月亮挂在钢蓝色的天空，大地一片银白色。除这个大自然的灯光外，全会场只点了一支给报幕人用的随时可以吹熄的蜡烛。舞台是白天搭起来的木板舞台，四周挂了几块写著Ｕ.Ｓ的大雨布，来看演出的不仅有志愿军战士，还有朝鲜老乡。

一声哨子吹响后，随著一阵锣鼓，演出开始了。先是演出小合唱《志愿军之歌》、《清川江》、《摸大炮》，然后是靳林快板书《美国鬼子纸老虎》。还演了一出话剧《阿妈妮像我们的亲妈妈》，歌颂中朝人民的友谊，讲的是朝鲜的阿妈妮照顾志愿军伤员像亲妈妈一样。

之后靳林又操起了二胡演出二胡独奏《空山鸟语》、《良宵》。靳林真是个文艺天才，在文工队中里里外外一把手，大家合唱时他用手风琴给大家伴奏，还能演出二胡独奏、横笛独奏等。

碧子和他分到了一个文工队，靳林里里外外对碧子分外殷勤、照顾，行军时帮她背行李，有时发放一些苏制饼乾、罐头，他自己舍不得吃，留给碧子。文工队里的队员们都以为他们是一对恋人。

但是碧子尽量和他保持距离，她每星期都给学飞写信，还给学飞寄去了她在朝鲜拍的照片。可是她接到学飞的回信就不容易了，虽然学飞接到她的来信后一定给她回信，但是部队东跑西颠，有时候一个月也接不到学飞的一封回信。

文工队的演出博得了一阵阵热烈掌声，正当报幕员报出下一个节目、碧子的独唱《林中露营》时，突然空中响起了一阵惊天动地的马达声，曳光弹把周围的山川照得如同白昼，一个志愿军军官冲到台上大喊：快隐蔽，敌机来了!

刹那间台上台下的演员和观众向舞台两旁的树林和山沟跑去，一声霹雳的巨响后，整个舞台在一阵火光中飞上天空，满山的树叶在烈火的扫射中在月光下狂乱地翻飞著。    

（未完待续

 沈强插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