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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十五年 活了五辈子
日期: 07年03月4期 评分: 3.77/13

■ 成丹 九哥

如果说,人生一辈子最重要的15年对于女人来说是从2035岁,那么男人就是从3550岁。而我在这最重要的15年里,活了5辈子!理由是在15年里我先后跟5位不同国籍不同文化的女人共同生活在不同的国度里。

如果你问我,5位不同国籍的女人哪里不同,那我要告诉你,她们互相哪里都不同。两页纸的文章,就只好忍痛割掉宫内戏,集中比较一下我们中国人走到哪里都最最关心的□□吃饭问题,当然说“饮食文化”会好听一些。也附带提一提不同国家的生活氛围和他们对工作的态度。

冷清的挪威

说起15年前的1992年,正好是我与挪威女人玛丽安娜定了4年终身后分手的时候。那同时宣告了我连续4年的素食生活的结束。玛丽安娜是素食者。她不吃肉,倒不是由于什么宗教理由,更不是不喜欢,而仅仅由于觉得杀动物吃肉不太好,所以有一天突然决定不再吃肉了,就素多年。她素不要紧,可苦了我这个前世缺油的。每天让自己喜欢的人看著自己吃她不喜欢的食物,怎么也不是滋味。吃素就吃素吧,可她还是个自然主义者,做菜连任何作料都不用,中国人血液中不可缺少的油盐酱醋她一概不沾,萝卜白菜西兰花用水一锅煮……这样乏味的东西几年吃下来把我人也变得乏味起来。虽然我那糟糠玛丽安娜可能在饮食上是特殊了一点,但其它挪威人好像也差不多。说起挪威的饮食文化,我实在想不起什么好谈的,黄油奶酪鱼丸子煎饼,其它还有什么呢?就连有一次我赴挪威国王的宴会,在皇宫吃喝的好像也就是香槟酒糕点三明治。我真怀疑挪威人特有的呆板,见到人脸上毫无表情,就像冰冻里的雕塑般冷漠,是不是他们单调的食物造成的?

那时候我已经换了挪威国籍,一口的挪威语,穿著挪威特有图案的手织毛衣,和挪威人一样也学会了在极度孤独中度日。连本来就很冷清的市区都嫌吵,要常带著去别墅的情绪,独自开车到一个荒无人烟的海边去看一座被人遗弃了的旧房子。每次去那里,迎接我的是一只已经野了的老猫。我喜欢带点水和食物,坐在房子里的窗子前,边喂猫,边看著海面来消磨人生。我甚至幻想过我的生命,将在那夕阳昏暗的地方逝去。

热血澳大利亚

与玛丽安娜分手后我又回到澳大利亚,去找以前曾与我共过4年屋檐的澳洲女人爱琳。一回到澳洲,我像电脑换了个程序,马上变了个人,一口的澳洲英语,脸上堆满著笑容和超丰富的表情。一到周末就在后院架起烤肉箱,浴缸里用冰水泡著各种各样的酒和饮料。然后邀请一大帮朋友、朋友的朋友,还有朋友的朋友的朋友来开party。烧肉吃完后,天一见黑大家便回到屋里,又是唱又是跳又是聊,当然也不停地喝。到了深夜,朋友们能回家的回家,不能回家的就在房子里找个地方摊开自己带来的睡袋倒头便睡。那种时候,即使作为主人的我,在自己的房子里也最好不要到处走动,因为弄不好在哪个避人的角落里会碰到认识的朋友和不认识的朋友正在发生摩擦,我是说男女局部摩擦。

与挪威人截然相反的是,澳洲人似乎对人过分热情友好,刚认识不到5分钟,就直呼其名“大卫”“麦克”“丹尼”什么的(欧洲文化是称姓的,就像我们中国人比较习惯称人大李小张老王)。更有甚者,如果是在party上认识的,道别时男人们是相互拥抱,男人们与女人们就必须一一亲嘴,无论对方是谁的女儿太太妈妈都不例外。每熬到那个时辰,小九哥是既亲得合不拢嘴,也乐得合不拢牙,惟独难受的是必须时时注意不要让难忍的口水掉出来,以免失体统。

如果说挪威人是鱼食冷血动物,那澳洲人就是肉食热血动物。

回中国变原装

每次回到中国,下飞机我就会变回原装的小九哥。虽然不再随地吐痰大便,但随地小便则是难以彻底避免的。国内的那些事儿,大夥都知道,我也就不多占版面,反正是吃饭大于一切。天天朋友请吃饭,朋友的朋友请吃饭,朋友的朋友的朋友再回请。一上桌子总是大鱼大肉,想吃根白菜都要从油里捞出来。光吃饭油醉也就算了,还要听人吹牛,吹谁认识的谁谁是如何地牛B偶而老九也忍不住,也要凑个热闹,“你说的那个谁谁的确B,不过小时候玩油板时,他是我的手下败将。”好不容易从餐桌上回到孩子她妈的家里,想让辛苦的肠胃轻松一下,可那国产原配老婆一如既往把我当猪喂,一碗饭没完又堆压另一碗……

后来认识了尤佳丽,不久成为我在日本的第一任女房。她虽然是个日本女人,但由于长期在美国生活,已经基本美国化了。和她一起在美国的那些日子里,最最有感触的就是美国人的饭量大。说美国的汉堡一个顶日本三个可能有些夸张的话,那说一个顶两个就肯定有些保守。去餐馆吃饭,菜价虽然和日本差不多,但一上桌子那盆里的菜量是日本的两三倍。如果外卖带盒“一人前”的中餐便当回家,就够我们俩吃大半天的了。

还有,美国人同任何其它民族都不同的,是他们对工作的态度。在美国人看来,工作的目的就是为了生活,换言之就是工作的目的是为了玩。所以说为了玩,工作可以等候。美国有些公司甚至不规定上班时间,时间完全由职员自由支配。比如我的美国朋友邀我一起去钓鱼。当我惊喜地叫喊鱼上了钩子的时候,他却在他的电脑上专心工作。回家的路上他告诉我,他们公司只讲效率不讲形式,只要你拿得出东西,管你是穿著西服一个人坐在写字楼做的,还是脱光了屁股两个人滚在床上做的。

移民日本

移民日本后,尤佳丽的接班人叫美惠子。美惠子是个典型的传统日本女人。为了健康,做菜很少用油盐味精酱油醋(那让我时而想起玛丽安娜的味道),什么都讲究原汁原味,甚至就吃生的。就这还每顿都不许我吃饱了。日本人的所谓“为了健康,吃饭肚子八分饱”。你可能会问我为什么不自己做自己喜欢吃的东西。的确,我是个男人,我是说我是个中国男人,和绝大多数中国男人一样有著会做菜的天性和本能。可那在中国厨房的一钉板两菜刀,在这里却没有厨房给你用,因为在日本,厨房是女人(奥样)的专用地盘,男人与狗不得入内。

和美国相反,日本人对待工作如宗教般神圣,工作高于一切。只要是“仕事”,什么都应该让路,连3岁的孩子都知道只要PaPa说是去“仕事”的干活,耍赖也没用。据说日本人就是打算明天自杀,今天的“仕事”还是会好好地、完美地干完的。干完了还要把自己的桌子椅子收拾乾净,免得死后给他人添麻烦。

在人生舞台

在我这15年里,我先后与这5个女人一起,生活在完全不同的文化内涵、生活习惯、价值观念里,在人生舞台上先后扮演著不同的角色。请注意“扮演”这两个字。真的,我许多时候都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在演戏。戏演多了演久了,就变得像真的一样自然了。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在这15年里,我在不同的国家从事著完全不同的职业。在中国,我是职业小提琴手,在湖南广播电视乐团担任首席;在澳洲,我是学院管理人员,在澳洲旅游服务学院海外部担任经理;在挪威,我的工作基本上是个学生(在挪威读高等学位是有收入的,所以有中国人在挪威当读书专业户);在美国,我主要的精力都用在电影写作上;在日本,我是开琴店的。从语言上说,在中国我当然是讲祖国语;在澳洲我讲澳式英语;在挪威我讲挪威语;在美国我讲美式英语;在日本当然就是阿依呜扼哦。所以,无论从感觉上、还是内容上,我都事实地活了5辈子。

最后,我要谢谢《中文导报》出了这么个命题作文。因为它使得我反省了我平时无暇自我回味的过去。同时,为了15年后交一篇比这更好的作文,从今天开始,每一天都不能再荒度了。15年后的“我这15年”,那将是个怎样的15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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