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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相明星化选民粉丝化 / 安倍当选日本民主误入歧途
日期: 06年09月4期

  本报新闻综述(记者 张石)9月20日,日本自民党本部8楼会议大厅,举行了自民党第21届总裁选举。不出舆论所料,内阁官房长官安倍晋三以464票的绝对优势获胜,其他2名总裁候选人外务大臣麻生太郎获136票,财务大臣谷垣祯一得102票。
  日本国会在9月26日召开临时会议,安倍晋三成为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来最年轻的日本首相。但是,安倍晋三不战而胜,与日本议员们趋之若鹜地将选票投给安倍,却清楚昭示出日本民主制度的变质,预示著日本的战后民主正走向前景黯淡的歧途。

  一、不问政治主张
  狂逐自身利益

  在本次总裁选举中,共有3位候选人竞争703张票。其中,403位自民党众参两院议员每人一票,约166万4500名享有投票权的自民党党员、党友也参加投票,但要根据比例换算成300张党员票。得票超过半数(即352票)的候选人获胜,当选自民党新任总裁。在403张议员选票中,除有一张可能错把“安倍晋三”写成“安倍晋太郎”,使安倍痛失1票外,有238张选票流向了安倍晋三。但这在很大程度上不是因为多数议员对安倍的理念产生共鸣,而是在安倍还没有发表政权构想之前,就已经出现了这种趋势。支持安倍的派阀,除了和他想法相近的森派和中青年议员组成的“支援再挑战议员联盟”外,在理念和想法上几乎完全与安倍对立的丹羽.古贺派、二阶和高村集团也恐为人后,一致支持安倍,却不投给和他们理念相近的谷垣祯一,政界见风使舵,趋炎附势之丑态昭然若揭。
  为什么自民党出现如此现象呢?这与去年小泉解散众议院,举行众议院选举的“外伤型冲击”有直接关系。去年《邮政民营化法案》在参议院被否决,小泉强行解散众议院,举行大选。在那次大选中,自民党获296议席,比解散时的212议席增加84议席,相隔14年首次单独过半数;民主党惨败,减少64议席。反对《邮政民营化法案》的自民党37名议员被取消“自民党公任”资格,失去了自民党这块大招牌,有如无根之草,只能以“无所属”身份背水一战。
  小泉更放出在媒体招摇过市、人气火爆的多名“刺客”,“空降”到33个反对派选区,除15位反对派勉强当选外,馀者全部“一树梨花落晚风”。众议院“染”成拥护派一色,参议院的反对派也噤若寒蝉,纷纷打出白旗,起到了“杀鸡给猴看”的作用。
  那次选举让所有的议员体会到:时代变了。过去自民党靠派阀人数取胜,只要派阀强大,就能“大树底下好乘凉”,而如果没有“人气总裁”为自己选举站台,当选十分困难。如果不追随人气总裁,不仅得不到官位,下场可能和那些反对《邮政民营化法案》的议员没有两样。
  于是,在受小泉重用和提拔,最有人气、最有希望成为下届首相的安倍晋三周围,刹那间出现了许多“心腹”和“马屁精”,如参议院议员三本一太,自做词曲,自己演唱拥护安倍当首相的《支援歌》,好象在跳“忠字舞”;而“支援再挑战议员联盟”的会长山本有二,为安倍的总裁推荐人中没有自己的名字而焦躁不堪,最后他的谋士们软磨硬泡硬把山本的名字塞了进去才算了事。
  也有的议员对不投安倍票的后果噤若寒蝉。当谷垣的“选举对策会”的人去劝说某议员投谷垣的票时,这名议员说:“在写名字的最后一个字时,写的是‘(晋)三’还是‘(祯)一’,根据手的动作是可以看出来的,这很可怕。”
  许多议员还纷纷展开“猎官运动”,希望通过支持安倍使派阀中人入阁或在党内得到重要位置。从9月25日安倍发表的党人事安排看,鼎力支持安倍的三大派阀各有斩获,中川秀直(森派)任干事长,丹羽雄哉任总务会长(丹羽·古贺派)任总务会长,中川昭一(伊吹派)任政调会长。个人议员们则争相希望通过支持安倍“论功行赏”,无节操、无脊梁、惟利是图的风气,正在自民党中迅速蔓延。

  二、不问政策只看“形象”,

  舆论普遍认为,安倍打出的所谓“政权构想”,实在是乏善可陈,没有任何新意。
  他的所谓“脱战后”、“重新制定宪法”,是他外祖父岸信介早在1957年就已提出过的,且已被中曾根政权拾过一回牙慧;他的所谓“爱国心”教育,也是吉田茂早在1952年就提出过的;而所谓“支援再挑战”,不过就是要把被小泉打翻的“资本主义大锅饭”再架起来重烧的倒行逆施。
  尽管如此,安倍在日本国民中支持率却很高。《朝日新闻》9月9日公布民调显示,在“谁最适合下任首相”的设问中,多达54%的受访者选择安倍晋三,远远超过其他2名后选人,但是只有11%的人知道他所发表的政权公约的内容。在问到支持理由时,最多的受访者选择了“人品和形象”,为44%,而选择“政策和主张”的只有5%。由此可见,在日本的选举中,正在出现被选举人“明星”化,选民“粉丝”化的特徵,不问政策只看“形象”的“时尚流行”化倾向非常突出。
   现在,日本政坛最大的时尚就是“玩鹰派”。这种政治时尚的流行,源于民意的变化。小泉以前的日本政坛,长期在党内强调派阀间的互补与平衡,在社会分配中照顾到全社会利益集团的声音,在对外关系上奉行多元与协调。但是这一政治体系造成了日本财政的空前赤字和经济的大衰退,失去了民意。那种八面玲珑的政治家使国民感到厌倦,而能清清楚楚反对什么的说“不”政治家,持“毅然”姿态的政治家却给选民以强烈的刺激,加之以中国为首的亚洲国家逐渐从日本的市场、原料、能源供应地变成了日本在上述方面的竞争者,加深了日本人的危机感,外交上的鹰派变得身价倍增。
  最近几年,日本政治家只要“毅然”一把,就会大获人气。如石原慎太郎对美、中“毅然”,直冲东京都知事宝座;小泉对“保守势力”和中、韩“毅然”,声望如日中天;安倍对朝鲜“毅然”,名满天下,快速窜升为首相。现在,所谓的“优秀人品和形象”,几乎可以用“毅然”一言以蔽之。但是这种不问理念和政策的情绪化选举倾向,无疑会使日本的民主政治走上歧途。

  三、“流行政治”下中日关系更复杂

  在安倍问鼎首相前后,中日关系又出现了许多阴影,可以说是“开门黑”。
  在安倍当选前的总裁候补讨论会上,谷垣提出:中国之所以在1972年日中邦交正常化时放弃战争赔款,是依照把战争指导者和一般民众相区别的理论。对此安倍反驳说:没有留下这样的文件。意思是说,这是中国单方面的立场。中国对此非常愤怒,压住火气用2000年针对陈水扁所说的话来对付安倍。中国外交部发言人秦刚9月21日说,对安倍要“听其言,观其行”。9月19日,日本政府在安倍主导下发动对朝鲜的金融制裁。秦刚在当天发表谈话表示反对,使日本所谓“和中国合作制裁朝鲜”的希望落空。
  安倍力图在9月26日起召开的临时国会上通过的《教育基本法改正法案》和修改和平宪法、甚至制定新宪法的方针,都会使中国不快。《教育基本法》是为了肃清战前在教育界横行的军国主义思潮而制定的,安倍拿此开刀,必然要修改教科书中有关“侵略”的内容,以“清除自虐史观”,“培养爱国主义”,而编撰否定侵略的教科书的“新历史教科书编撰会”的前会长八木秀次是安倍晋三的智囊,安倍本人则是自民党“思考日本的前途与历史教育青年议员会”的会员,还当过该会的事务局长。这个议员会扬言要废除要求在教科书问题上照顾邻国感情的政府的《近邻诸国条项》,因此安倍担任首相后,中日间的教科书问题也有可能再燃。修改和平宪法,必然引起中国对“军国主义复活”的警惕。
  由于安倍不是凭政策和理念、经验,而是靠“人气”当选首相。他的“人气”来源于所谓的“毅然”,如果人气下降,他就会用所谓的“毅然”再去捞回人气。那么,跟谁去“毅然”呢?日本和美国去“毅然”,那是玩命,只好同朝鲜、中、韩去“毅然”了。因此可以说,安倍任首相以后,中日关系可能更加复杂,甚至更加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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