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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广志:我心中的“猫”
日期: 24年01月2期
中文导报  东瀛岁月
作者:李广志


夏目漱石的《我是猫》,在中国的影响非常深远,前些年,有的章节入选小学义务教育《语文》五年级上册的教科书中,教材是“经全国中小学教材审定委员会2005年初审通过义务教育课程标准实验教科书”,由语文出版社教材研究中心和十二省小语教材编写委员会编写的。现在,《我是猫》又成为统编《语文》九年级(下)指定用书。能进入语文中的外国文学作品是极其有限的,而日本文学作品更是凤毛麟角,可见《我是猫》在中国的影响程度。

中国第一位翻译夏目漱石作品的是鲁迅。1923年,鲁迅与周作人合译出版了《现代日本小说集》,其中鲁迅翻译漱石的两个短篇小品,《挂幅》和《克莱喀先生》。鲁迅在《作者介绍》栏目中,对夏目漱石做了介绍,他称《我是猫》诸篇“轻快洒脱,富于机智,是明治文坛上的新江户艺术的主流,当世无与匹者。”不久,1936年,首个中文译本《我是猫》问世,此后经历了漫长的经典化过程,渐渐地席卷中国文坛,时至今日,《我是猫》的中文译本已达二十余种。
夏目漱石在日本近代文坛中的地位,不亚于中国的鲁迅。《我是猫》在中国有那么多版本,说明其影响大,深受读者喜爱,同时也能看出我国翻译界和出版界的繁荣景象,优秀的作品,必定经久不衰。

2016年12月,适逢夏目漱石逝世100周年和诞辰150周年,日本学界举行隆重的纪念活动,缅怀这位杰出的文学家。笔者应邀参加了由日本朝日新闻社、岩波书店、国际交流基金和菲利斯女学院大学共同举办的“夏目漱石国际研讨会”(2016年12月8-10日),在会上,我介绍了《我是猫》在中国的翻译情况及影响。


2016年“夏目漱石国际研讨会”海报(图片均由笔者提供)

夏目漱石生于1867年2月9日,卒于1916年12月9日。他的第一篇小说《我是猫》,发表于1905年1月《杜鹃》杂志上,后经几次连载,最终形成一部长篇小说。此后近10年间,他创作了15部中长篇小说,还发表了大量的短篇小说、小品文、评论、随笔及诗歌等。这些作品,在文学史上闪现出不可磨灭的光辉,至今仍闪闪发光。并且,有相当一部分,已经翻译成中文。

在外国文学中,夏目漱石的作品,较早被中国读者所熟知。1918年,周作人在《日本近三十年小说之发达》的演讲中,介绍了夏目漱石及其作品。他引用夏目漱石在《高滨虚子〈鸡头〉序》中的一段话,强调其文学是“低徊趣味”和“有余裕的文学”。同时也介绍了夏目漱石的《我是猫》《虞美人草》《心》和《行人》等,并对漱石初期及后期文学特色做出评价。

我从事日语教学及研究已有三十年多年,夏目漱石是我喜欢的作家,尤其钟爱《我是猫》。最初接触这本书还是在大学二年级时,当时有一门日本文学史课程,课堂上学到夏目漱石的作品,背诵过《我是猫》和《哥儿》的开篇语。觉得这两部小说很有趣,很想阅读一下全文,只可惜手头没有。

1987年11月的某一天,我在书店发现了《我是猫》的原著,分上下两册,当时的价格是1元钱1本,见此,毫不犹豫地买了回来。可以说,当时市场上几乎见不到《我是猫》的译著,不过,我更愿意感受一下原文。购到原版的《我是猫》,喜出望外,如获至宝,用两周时间一口气读完了全文。

1990年代以后,《我是猫》的新译本和再版多了起来,我买到几种不同版本的译著,每读一遍都会有新感受。每当我读到中译本的时候,总要查找原文进行对比,品味每个句子的日汉双重语境。前人的精美译文,着实令我敬佩。小说的开篇之语,便是一段名句,原文:
“吾輩は猫である。名前はまだない。”

对此,不同译者,表达各具特色。外国文学的翻译,应该忠实原文,好的翻译是无限接近原文的“再创作”。所以,每个译本,区别都是微妙的,差别只在字词和韵味。

为此,我在翻译过程中,曾对第一句话做过问卷调查,对象为我教的日语系学生。同为一句话,十几个学生翻译的都不一样,例如:“我是一只猫,一只没有名字的猫。”“吾辈是猫,还未有大名。”“老子是猫,现在还没有名字。”“吾乃猫,无名氏也。”“我是一只没人为我取名的(流浪)猫。”…… 可见,翻译体现译者思维,千人千色,各具千秋。


笔者5个译本的《我是猫》

如此,我把这篇小说进行了精简重译,在翻译过程中,对文中冗长繁絮的部分进行了取舍。2016年1月,出版了《我是猫》(插图彩色绘本)。插图部分是由职业画家戈鲁完成的,她用了半年时间,绘制出六十多幅作品。此后,有许多出版社相约出版,拙译《我是猫》又于2018年、2020年、2023年,分别由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作家出版社推出不同版本。至今已有5个版本畅销于书市。


2016年版《我是猫》插图

2016年12月10日,我在日本朝日新闻大会堂里演讲中讲道:“千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百人阅读夏目漱石,有一百只猫。”在会上,我还结识了夏目漱石的长孙夏目房之介。房之介是大学、教授、漫画家,他的演讲为漱石研究锦上添花。房之介的中国文化功底不薄,是个有情趣的人,绘画、书法,皆其所好。我们谈了两个多小时,与其聊天,很投缘,轻松又愉快。他告诉我:“四十岁开始学书法,起初,并无明确目的,只是想像漱石那样,为了治疗胃病。之前看王羲之的书法不以为然,一旦入门,就有了质的认识,他太了不起了!” 


笔者与夏目房之介(2016年12月10日)

更令我怀念的是,2017年1月3日,《朝日新闻》专题报道了此次“夏目漱石国际研讨会”的盛况,其中,借用我的那句话作为小标题:百人阅读夏目漱石,心中会有百只猫。我对猫的情怀并未就此停止,2018年2月,我再次访问日本时,特意寻访了夏目漱石家的旧址和其“猫之墓”。

作为世界名著的《我是猫》,深受广大中国读者喜欢,但于我而言,作为译者,因水平有限,不足之处在所难免,若能为读者奉献一勺文学之羹,便是吾之最大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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