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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华文女作家协会

【东瀛荷风】——“岁暮与新年”文学专辑征文之四

作者： 河崎深雪

小时候，十二月有一种快过年很开心的气氛。 当时充满活力的日本，大街上到处传来了圣诞歌曲的铃铃铛铛，百货公司里挤满了买东西的人。在我家圣诞节，我妈妈做给我们吃蛤蜊浓汤和烤鸡等等。 照片中的我和姐姐穿着一样的衣服，戴着圣诞帽，手里拿着礼物，笑着。

2023年也快过去了。暖冬，黄叶还在。我出来去走走，离我家步行四五分钟的地方有一座漂亮的红砖房。 更正确的说，“有了”一座豪宅。这座房的主人是前东京都知事石原慎太郎。他当东京知事的时候，房子门口有警察亭子，每次我遛狗的时候都看到警察驻扎，有时候看到媒体人来采访。他去世已经快两年了。太太也在他去世一个月后仿佛“跟着他”不在世了。现在没有人住着。他们有四个儿子（邻居们说他还有一个儿子，是银座酒吧的女人生的，所以共有五个儿子）。最后儿子们决定把砖房卖给大房地产公司。从几个月前开始了拆房。我走在那座房子前，从白色的苫布缝隙里可以看到推土机和成堆的瓦砾。

其实我不喜欢石原老先生，他的言论做事有点极端，常常引起各方轰动。不过，我以“邻居”的身份见过他两次。 有一次看到的是他和家人在附近一家意大利小餐馆吃饭。 另外一次是在我家附近的路上，见过他和他太太出来散步。我觉得跟媒体报道不一样，印象更多的是芥川奖获奖的作家而不是那种强硬的政治家。这也许是因为他的浅蓝色运动衫出来了白衬衫的领子，让人觉得清爽。

今年炎热的夏天，有一个下午，我去看了一部电影，是一种描绘阿伊努人生活的纪录片。放映后有日本诗人吉增刚造和人类学家今福龍太的谈话。 他们谈论谈得有意思。根据阿伊努人的传统，当一个人死后，他的房子就会被烧毁了。听了我就很惊讶的小声说，“啊，烧房子啊！”人们一般意图建造一栋又漂亮又大又不容易被烧掉的房子。阿伊努人有着多么干净清爽的生活态度啊！

想起了，文人石原先生也曾经说过，“人死了，就虚无。” 看到了拆房后的瓦砾，忽然我想起来他说的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