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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文炜:皇室婚姻与背后看不见的A
日期: 21年11月2期
中文导报 笔会专栏
晴海观 黄文炜

真子公主终于结婚了。四年前公布婚约以来,一路走来坑坑洼洼,日本皇室迎来了从未有过的一地鸡毛的局面,真子甚至得了心病,不难想象身心憔悴。

真子和小室圭门户天差地别。小室在单亲家庭长大,家境平凡,家庭阴影沉重,父亲和祖父均是自杀离世。他考上基督教大学,算是跃过龙门了。婚约遇到坎坷之后,他选择去异国另辟蹊径,不得不说有毅力有心机。且与真子公主分别四年,依然稳稳抓住公主的心。

真子公主的婚恋,让日本皇族走下神坛。真子为何能遇上小室?秋筱宫文仁亲王一家崇尚自由的家风,因此两位公主没有入学皇族成员传统御用的学习院大学,而是选择了国际基督教大学教育学部艺术科学系,后进入英国莱斯特大学研究生院学习,主修博物馆学。当年另一位公主,当今天皇的妹妹清子上的是学习院大学,后来认识了哥哥秋筱宫的同学、同是学习院大学毕业、在东京都厅工作的黑田庆树,清子脱离皇族后,过上了平实幸福的生活。

而真子脱离传统的成长环境,认识了小室,遭遇了平民一般的轰轰烈烈又与铜臭沾边的爱情。皇室毕竟是皇室,走下神坛需要付出代价。即使在结婚前夕,部分日本民众举行“反对结婚”的游行,这是直指日本皇室痛处的前所未有的举动,可见皇室婚姻确实触动了日本人的心弦。

本文意欲重点分析真子和小室的婚姻背后的神秘人物A——小室圭母亲小室佳代的原婚约者。在真子和小室缔结婚约后,A突然出现在媒体上,源源不断地爆料,诉说与小室家的金钱纠纷。A说是曾经资助400多万日元供小室上大学,后来又说是借钱给小室母子。日本社会舆论无疑偏向A一方,A所爆料的金钱纠纷成为真子结婚延期、无法举办各种正规皇族仪式的最直接导火线。

A从来不露面,也不公开声音,却频繁接受周刊的采访。从媒体报道的内容猜测,A似乎是个较典型较传统的日本人,个性似乎小心眼,用日语说就是“細かすぎる”。A非常执著地要求对方拿出诚意,就像日本企业对待产生纠纷的生意对手时,总是说:“钱是小问题,请展示你们的诚意,我们要的是诚意!”小室圭在结婚会见中,提到了他和母亲对原婚约者心怀感谢,而A立马接受记者采访道出“违和感”,说是从来没有感受到小室母子的谢意。挑剔结婚会见上的感谢话语,显得过于计较了,甚至刻薄。

实际上A和小室佳代已经形成了一段事实婚姻,只不过在法律上没能成为夫妻就分手了。男女在共同生活中,发生金钱往来是很正常的事。如果说A很在意那400多万日元,那么应该在与小室佳代分手后马上解决钱的问题,而不是在小室圭成为驸马内定者之后,向媒体透露借钱给小室家的旧事。从法律角度来说,如果这笔钱当初没有借据,那么小室家完全可以当成是援助金。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小室家和A之间的信任关系已经荡然无存,因金钱问题对话时,他们互相录音了对自己有利的部分。

今年4月小室公开了有关金钱纠纷的长文,A面对媒体质疑:小室圭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提出“解决金”的问题呢。然后又说自己很苦恼,对于真子公主的心疾,痛感到自己有责任,从心底里感到歉意……不得不说,这些话显得十分虚伪,既然痛感到责任,为何对一对新人依旧不依不挠呢。可见A是一个把自身价值观放在第一位的人,深究计较对方抱着怎样的心情和自己对话,只会让情况变得越来越复杂。

A的对手是皇室相关人士,如此一来,他所说的所有的话都被视为具有新闻要素,成为媒体的信息源头。而对方却无法轻易在公开场合反驳他。这亦是金钱纠纷初期,舆论完全向着A的重要原因。在结婚会见中,真子提到,“在公开场合发言的机会受到限制”,想来这是心里话。英国皇室已经能够利用官方网站、YouTube、Twitter、Facebook和Instagram发表自己的见解,而日本皇室有话还得通过保守的宫内厅来传达,关键是还不见得能传得到位。

当然对小室圭来说,不管对方是借钱还是送钱,作为接受一方表示感谢是理所当然的。小室把准备还的钱说成是“解决金”,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其实小室早该主动对资助过他的A表示真诚的感谢,并在婚约前偿还那笔钱。

在日本有千千万万与A性格相似的人,“細かすぎる”“繊細過ぎる”,过于着眼细处和太敏感是日本人性格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些个性用于技术开发和服务行业定能取得成功,但在处理人际关系和纠纷时,可能给双方带来莫大的负担。不妨揣测一下A的心理,试想,看到当初与自己曾经如家人似亲密,曾经有过金钱关系的小室母子,居然与皇室攀亲,一定是感慨万千。“小室圭,你有今天必须感谢我”,A若这样想也不奇怪,凡人都会这般思量的。民间人之间借钱还钱这些世俗的事儿,本来跟皇室一点儿都不该沾边的。因为真子公主一心要当一名自由人,下嫁普通人中的普通人,让皇室狼狈不堪。A的不经意出现拉近了日本皇室和民间的距离,只是这距离让民众对真子婚姻的不满甚至对皇室的疑问都前所未有地强烈。

可以预见,真子的婚姻对皇族的将来会产生一定的影响,日本社会或许将重新探讨女性天皇、皇族的存在方式等课题。真子的弟弟悠仁,如果跟姐姐一样向往自由而拒绝成为天皇继承人,那日本该如何是好?即使在民间,如今年轻人可以选择不婚不恋不育,而将来与悠仁结婚的女子将面临必须生下男孩的巨大压力。真的会有女人愿意嫁给悠仁吗?真子的婚姻或许是日本皇室危机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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