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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生:女人时间
日期: 21年03月2期

日本华文女作家协会
【东瀛荷风】“国际三八妇女节”专辑导语
日本华文女作家协会 副会长  弥生

三月,是春天的季节,桃红柳绿,樱花盛开,日本的女儿节和国际三八妇女节也都在三月的开头。
国际妇女节(International Women's Day,简写IWD)全称“联合国妇女权益和国际和平日”(United Nations women's rights and international peace day),从美国出现的首次庆祝妇女节的1909年2月28日开始,至今过去了112年,但女性的权利和地位要想获得与男性平等,世界还依旧需要很多的努力。
在国际三八妇女节之际,日本华文女作家协会与世界各地的华文女作家们做了一次有关“女性及文学”的文字交流,女作家们用各自的文字,对身处不同国家和地域的文化进行了思考。
在此,也借东京奥运会之年呼吁对日本的女性地位平等和尊重的时机,让我们关注女性,关心女性,而关注女性的现在,就是关注世界的未来。
祝福天下的女人们,节日快乐!


“如果可以有下辈子,你还做女人吗?”

女友把镶着银色花边的茶杯送入嘴边,轻轻的啜了一口,然后用她那双充满戏虐的眼睛,望向我。

我们坐在希尔顿酒店的咖啡座里,从天井垂下来的水晶灯没有全开,恰当而柔和的灯光照着茶座里的客人,细微的背景音乐若有若无的环绕着,因为疫情的“紧急事态”还没有解除,咖啡座里的人并不多,我把后背往柔软的皮沙发上靠了靠。

“你呢”?我笑了一下,反问回去。

女人们在一起,能够说的话题很多,而有关婚姻和家庭或者男人的,一定是最多的,或者,聊事业或者工作也不会来这种看起来有些暧昧氛围的地方。

“在我婚姻中最难熬的时候,我曾想,如果有下辈子的话,一定要转生成一个男人,同样生而为人,女人总要吃亏、总要隐忍、总要宽容、总要牺牲,真的挺不公平……”她说话的语速慢悠悠的,并没有用词上的那么激动,“不过后来,我觉得做个女人挺好的,比如,我们现在,能有这样的时间喝茶……”

我颔首微笑赞同。

红茶在精致的细瓷杯子里升起细微的热气,茶香也似灯光的柔软,漂润在我们的中间,我端详着已经进入了耳顺之年的她,眼角有了一些岁月的纹迹,在日本30多年的时光,异国的水一点一点地洗涤了年轻时的那些粗燥和骚动,彷佛一款质地优良的绸缎,并不怕被一次又一次地冲洗,此刻,她的干净的脸庞像在温泉里浸过,在柔和的灯下湿润和充满光泽。

“你挺好看,”我由衷地说。

女人说另外一个女人好看,如果不是发自内心,一准儿就会被识破的。

她微微一笑,嘴角翘起来,很释然又平静的那种。

“人总有一个对自己认识的过程,女性尤其是”,她说,“只是到了这种年纪了才懂得会觉得有些可惜”。

可是不到这种年纪,我们又哪里来的如此闲情逸致?我想。

每一个女人的人生之路都坎坷和心酸,无论是事业型或是家庭型,无论是贤惠还是风流,无论是泼辣还是内敛,无论是有钱还是没钱。

而在中国和日本这样东方的文化语境中,做女人就更不容易,或许很多人包括女性自身都没有认真地想过,“女人是什么”这个问题,为什么至今“男女平等”这句话还只是理想而不是现实?

在漫长的历史文明进程中,造就了以男权话语为中心的社会、政治、经济、文化形态,男性不单比女性占优势,而且成了人的一般性,并以同样的规范方式支配具体的男性和具体的女性,而当文化是男性的时候,女性就已经被置身在男性之下了。

女性,从来没有要置身在谁之上,她们要求的仅仅是平等。

即使是日本著名的女性主义学者的上野千鹤子,也只是说:“孕育了女性学这一学问的虽说是所谓‘女权主义’的女性运动,但女权主义绝非要让女性像男性一样、或是让弱者变成强者之类的思想。女权主义追求的正是让弱者本身受到尊重……”

聊到上野,女友说她也看了上星期那个报纸的文章。

文章登的是上野千鹤子的“人生相谈”,“挺有意思的,”我说:“男人的问题让上野回答,真是主动过来躺枪”。

提问者是一位70来岁的男性,说他有一位从大学同学时候开始就结交50多年的朋友,后来一起毕业一起就职,一起参加同学会的各种活动,朋友在做了同学会的会长以后,他也作为副会长,一直辅佐会长承担了各种各样的社会工作。后来会里换届改选,他认为朋友理所当然地会提名他做会长的,却不曾想到朋友却推荐了别人,而且事先既没有征询过他的意见,也没问一下他的想法,于是感到非常伤心,觉得是交往了50年的朋友背叛了他。这事就像一根鱼刺一直卡在他的喉咙里,他一直想找机会问一下,却不想朋友得了癌症不久前离世……。

上野千鹤子在回答他的文章里说:“男人一生都是在有着强烈的对手意识中,不断地确认相互的关系和序列中建立这种男人的友谊或同志爱的,最近常常使用Homosoci这个英文词 (“同性社交”)也可见一斑,日本企业也是利用了男人们的这种残酷的竞争意识,让他们追求业绩,同时,在集团里不断加剧的各种焦虑,也延伸到之外……”

“你没有向他问出那个像鱼刺一样卡在你喉咙里的问题,我倒觉得是正解了,因为你即使问了,他也不一定会如你期望的那样说句 ‘对不起’,或如他如果说‘你就是一直在意这些,才只能做老二呀’的话,反而更会让你伤心吧!他没有提名你,就已经做出了他对你的评价,你得明白自己是个气量狭小的人……而他作为老大,或许也气量不足而已。”
一个男人活到了70岁还没有想明白的事,看到上野千鹤子如此的答复,不知道是豁然开朗了还是更加气恼?

“我们也很快老了”,女友笑着说,“但我总算懂了,知道自己的屋子要自己盖,今后的人生里要多给予自己一些悠闲的时间,保持女性的优雅和自尊”。

是,我赞同。



人生只有一次,女人把握好自己也是一直得努力的事,女人的时间可以用在生养孩子上,可以用在做饭洗衣上,可以用在看书写字上,也可以用在插花喝茶上。

而我,也还在写字,只是因为如果自己不拿起笔来写自己,写他人,写世界,那就只好任由他人去写自己,让自己成为被他人写的女人了。

不管是在哪里度过人生和老去,女人都可以料理好自己的一切,我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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