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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经济复苏股市飙升是否货真价实?
日期: 23年06月2期
中文导报 社论
作者:申文

全球投资风向正在改变,日本股市时隔33年再成焦点。

2023年以来,世界各国普遍进入“后疫情时代”复苏期,日本的经济增长尤其受到市场瞩目。5月,日本股市持续发力,东证指数刷新1990年8月以来最高水平;日经225指数站稳32000点大台,“失去的30年”正在被飙升的股指抹平。

今年一季度,日本国内生产总值(GDP)环比增长0.4%,按年率计算增幅为1.6%,最新计算值修正为2.7%。4月份日本的完全失业率(季节调整值)为2.6%,较上月下降0.2个百分点;2023年3月毕业的大学生的就业率为97.3%,比上年高出1.5个百分点,显示经济实现复苏,企业争夺人才竞争激烈。

日本股市作为经济复苏的先行指标,展现了市场对日本经济后续发展的信心。对于即将面临欧美经济衰退的国际投资者而言,日本股市尽管涨幅明显,但吸引力依然巨大。华尔街投行和知名投资者达成共识,在美国等全球主要经济体的金融市场忙于应对经济逆风之际,日本股市或成为最佳投资目的地,也是欧美资金最后的“安全港”。作为全球资产配置对象,日本已成为万众瞩目的舞台。

数据显示,近一半的东证主要市场指数成分股的股价低于账面价值,而标普500指数的这一比例只有5%。在近期一波上涨之后,东证指数的市净率也仅仅在1.3倍左右,与过去10年平均水平一致。市场看好日股将在中期内继续表现强劲。

当前,国际地缘政治格局的重新洗牌,为日本经济重回增长轨道提供了机遇。研究指出,过去30年里,日本经济经历了漫长而痛苦的通缩,曾被认为将撤离世界舞台中心,不过处于蛰伏与调整期的日本并没有完全失去竞争优势。近两年,地缘政治的博弈不断加强,以美国为首的G7竭力推动建立“安全供应链”。在国际格局大变化的背景下,在中美对抗与脱钩的进程中,日本有望在亚太格局中扮演更加重要的角色。日本正在半导体和芯片等产业中背水一战,展现了勃勃野心,成为重要变量。目前,日本的设备投资进入加速期,除了产业发展的原因外,也暗合地缘变迁的逻辑。

对此,日经新闻编辑委员、经济评论家泷田洋一撰文称:在前苏联解体后,美国视日本为竞争对手,将中国定为投资目的地,想方设法通过日美半导体协定等手段遏制日本,使得厂商增长失速,半导体产业的衰退被视为日本经济失去的30年的象征。而现在,美中激烈交锋的舞台是被称为21世纪石油的半导体领域的主导权之争。为此,美国急于同日本构建半导体同盟。以提高经济安全保障的重要性为契机,日本的存在重新受到审视,投资者更不会错过这样的舞台变化。

回顾日本经济和股市得发展,30年前的房地产和股市泡沫破裂,让中产阶级承担了巨额债务信心受损,很大程度上造成了人口老龄化、少子化、社会消费低欲望化,以及消费和技术创新升级难以持续。不过,日本在国内失去了30年,却又赢得了世界的30年,甚至有人认为日本经济是全球“结构性转型的成功典范”。一部分日本企业在技术升级中倒下,另外一部分企业在结构性转型中取得了成功,在高科技领域,在上游材料领域等,依然具有很强的竞争力。

从2012年末开始的安倍时代,推行“安倍经济学”,一直维持比较宽松的货币环境,其本质就是刺激、刺激,再刺激,这是新货币主义理论带来的结果。日本央行给市场提供了大量的流动性:2010年,开始购买ETF;2012年,将购买额度从1.4万亿日元上调至1.6万亿日元;2015年,以每年3万亿日元的速度购买ETF;2017年,额度提升至6万亿日元;2020年,额度增加至12万亿日元……可以说,正是日本央行一手买出来了日本股市的大牛市。截至今年3月底,日本央行的ETF保有额达到48万亿日元,成为市场最大的庄家。

日本央行目前仍不愿取消量化宽松政策,日银新总裁植田和男宣布将维持货币宽松政策,推动海外资金不断进入日本股市。外国投资者看好日本豪赌摆脱通缩的意志,进行了买入日本股票、卖出日元的“植田交易”。这个过程还会持续下去,进一步引导“股市涨、日元跌”的金融投资循环。

从实盘操作来看,日本股市具有突出的投资功能,而不是融资功能。日本股市的融资是有节制的。以IPO为例,日本股市近年来的IPO数量基本上维持在100家附近,2022年是112家,2021年为126家,分列史上第3位和第2位了,最多的2006年共有188家上市。相比之下,中国A股的IPO没有最高只有更高,2020年为396家、2021年为520家、2022年为425家,融资抽干了市场资金的血液,股市上涨乏力是自然的。

日本股市作为投资市的最好例证,就是2020财年美国著名投资家沃伦·巴菲特开始大量持股日本五大综合商社,短短2年,五大商社的合计净利润超过4.2万亿日元,增加到了4.3倍,股价也上涨到2020年8月巴菲特入股时的1.8倍-3.3倍,远远超过巴菲特重仓持股的美国苹果和美国可口可乐股票的上涨率,突显了日本股市的投资效应,成为国际投资人继续看好日本股市的样板。

新冠疫情结束后,个人消费、访日游客快速反弹,企业收益率上升,成为日本经济出现正增长的主要动力。日本能否走出漫长的通缩,实现经济的持续增长,则是股市维持历史性飙升的基础。目前,日本人口的老龄少子化问题依然严重,而日本的产业升级和创新能力在信息化时代明显落后了,同时日本在价值观或者说意识形态上的选边站也影响其对外合作,扩大国际市场。所以,本轮国际资本助推或拔高日本股市,究竟是长期投资坚定持有,还是短期见好就收的割韭菜行为,需要时间来检验,也将证明日本的经济复苏是否货真价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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