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苹果 友人
日期: 08年12月3期

■(青森)小笠原香织

八年前,我与老公结婚,来到了日本,开始了异国他乡的新生活。同年,又参加了工作。就在工作单位,我结识了赤崱酢鮨。

赤崱酢鮨是一个有著古典美的日本人,身高1.58米,清瘦但身板硬朗,细长的眼睛,短而小巧的眉毛,喜欢穿带花边的衣服,即使是工作服也与众不同,很有特色。

初来乍到语言不通,再加上笨手笨脚,我想当时我在日本人的眼里肯定是一个大傻瓜。人家问什么,我就如实地回答什么,生怕被别人误以为不老实。譬如:你多大啦?兄弟几个?父母是干什么的?多大年龄?你在中国是干什么的?与老公是怎么认识的?这种东西你在中国吃过吗?等等。有时,一句话要在一段时间里回答数十遍。当所有的人都知道我的基本情况后,大家才开始安下心来静静地工作。原来日本人也对新来的人这么好奇。相反,我就不喜欢打听别人的情况。我喜欢在一旁静静地观察,从那人的行动和言谈中去判断和想像他的过去、现在和将来。我觉得一个人的过去已成为历史,并不代表他的现在和将来。尤其是当今社会,当代的年轻人,更不太注意这个问题。

与我一起工作的赤崱酢鮨,就从来也没有问过我这些问题。与她在一起工作的时候很开心,很轻松,因为她工作的时候,从不耍滑,偷懒,也就是说,她不会把工作推给别人。凡是与大家在一起工作的时候,她都是抢著干,从不攀别人。凡是她自己工作的时候,她都会为后来的人提供方便,从不留下尾巴,让别人说长道短。她教我的时候从不用命令的口吻而是身体力行。

从我刚来到现在,始终有人不厌其烦地问我说:为什么没有孩子?宝贝很可爱哟!不用非得生男孩,生个女孩也行啊!你看她多可怜,哪都好,就是没有孩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越是不想听的话,可偏偏就有人在我的面前不停地说,搞得我一度心情很烦躁不安,好像自己犯了什么罪似的,在人面前很没面子。赤崱酢鮨总是在这种时候替我说话:没有孩子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有了孩子也未必能指望上。孩子是神给人的礼物,神需要的时候,就把孩子从人的身边拿走。香织,人生各种各样,人不能和人比较。要培养自己的兴趣和爱好,要让自己充实起来,要让生活里充满著温暖的阳光。

赤崱酢鮨的一双儿女,已经成家立业。女儿、女婿及孩子在静冈县,儿子、儿媳及孩子在仙台市,家里只有夫妇二人。赤崱酢鮨的老公在没退休之前,是公司的领导。退休之后,作为兴趣才开始正式经营果园。有一次,我与老公应约去赤崱酢鮨的家玩儿,在她家唱卡拉OK时,我发现,她的老公的男高音字正腔圆,颇具专业水准。赤崱酢鮨望著老公那深情的情景,让我感到这是一对夫唱妇随的幸福家庭。

在一起工作的人,人人都吃过赤崱酢鮨家的水果。每到李子、桃子、杏、梨、葡萄、苹果下来的时候,她都成箱地搬到工场,让工友们品尝。我曾经尝试著在家里的山上种两棵苹果树,由于气候的关系,三年来只开花,不结果。赤崱酢鮨得知后,对我说:香织,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把苹果树起上名字,移到我家的果园里。让我们一起种苹果,一起享受收获的快乐吧。回到家里,我把赤崱酢鮨的建议向老公一说,老公说:这样的话要给人家添麻烦的,还是别移的好。几天后,赤崱酢鮨问:香织,苹果树的名字想好了吗?我说:会给您添麻烦的,我的老公不让移。赤崱酢鮨一听,马上给我的老公打电话。下班回家后,老公对我说:你给苹果树起名字吧,工休日时,我们一起把苹果树移到赤崱酢鮨家的果园去。经过几天的思考,最后将两颗苹果树的名字敲定下来:万里昭君富士天使。那已经是四、五年前的事情了。如今,那两棵苹果树枝繁叶茂,秋天到来时,鲜艳的果实,挂满枝头。每年的春天,我都去赤崱酢鮨的果园,修剪枝上多馀的小果,秋天到来的时候,又去收获果实。那是我最开心的时候。

赤崱酢鮨去年满65岁退休回家,与老公一起经营果园。赤崱酢鮨夫妇先后从工作岗位退休,但他们一直没有闲下来。除了经营著果园,他们每年还满世界地观光旅行,到各地去参观取经。在原有苹果园的基础上,他们又开拓了一片葡萄园。

我与赤崱酢鮨的友情可谓忘年之交。愿赤崱酢鮨夫妇老当益壮,晚年幸福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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