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万景路
中华文明最初传入日本时,日本应该是处在原始社会后期。打个比方,当时的日本应该称为幼儿期,也就是处于人们常说的“一张白纸能画出最美的图画来”的时期。它不能也不可能抵抗传入的中国先进文明的诱惑,就像一个饿坏的婴儿,它如饥似渴地吸收著来自中国大陆的文明营养、文化乳汁、风俗制度等……
研究中日交往史,我们发现,隋唐时期,日本为了在中
外来文明、外来环境与日本固有的风土文化相结合,使日本得以在安静的环境里完成了消化、改良和完善外来文明的自我改造。这从今天的日本人善于接受外来文明,并且非常会处理本土文化和外来文明的关系上,都可以看到这一点。但也有不足之处,那就是日本人虽然完成了这样一种自我完善与改造,可是,只是无数遍重复的“拿来主义”也使日本人缺少了创新精神,只练就了组合功夫并使其精细化,这在日本宗教方面表现得尤其突出,当儒教和佛教传来与日本本土的神道教发生意识形态的严重冲突时,被称为日本缔造者的圣德太子就想出了一个令中国人或信奉一神论的伊斯兰教基督教人无法理解的折中办法,那就是神、佛、儒共存的习合思想,发扬至今日,精于细工的日本人已把这种习合思想发扬光大为佛教主要负责对生命的理解和艺术探索;儒教则负责管理指导世俗社会人们的日常生活伦理;而神道教的国家神道则已升华为所谓的大和魂。看今日日本人在生老病死婚丧嫁娶等方面把神、佛、儒三教运用得如鱼得水之实例,你就不得不佩服这个民族的强大的整合能力了。
今天的日本,无论是一般的佛教还是禅宗,拟或是书法、茶道、礼仪等一切来自于中国的文化传承。日本,这个我们昔日的三好学生都已经胜过老师多多。崇尚征服自然的日本西方之师,也已落后于讲究顺其自然的日本学生多多。而西方与中国却都由于没有日本这种在不受外界干扰的情况下来消化先进文明的条件,没有民族的单一性,缺少日本人固有的随众性,而总是在遭受异族侵略、侵占或内战、内讧中步履艰难地前行,这就使得自己的固有文化不时地出现中断、变形、断层以及流失等现象。而日本却由于有著与大陆和西方处于适度距离的“边缘”优势,得以把其学到的中国及西方文明之精髓保存并发扬光大之,也就是说,具有讽刺意思的是处于边缘的岛国日本倒是保存了更多的所谓“文明中心”的文化元素。“徐福行时经未焚,逸书百篇今犹存…………先王大典藏夷貊,沧海浩荡无通津,令人感激坐流涕”。宋时欧阳修,一千馀年前,就比我们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