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ella
每次在泳池游到十圈左右,就感到累了,凭经验知道这次是真累,不像在
游泳的水平只属一般,是因为喜欢才常去,历史倒很长了。这些年里,去过很多种游泳池,经验多多,知道在某种程度里,实际只要有一个标准尺寸的温水池,人不多,就可以满足目的。当然如果家里有一个,那又当别论。
最近常去的那一个,经常有一群法国女人在里面练习。法国人嘛,生来敏感疙瘩挑剔,是比较麻烦一点的。虽然也只不过在同一个如此一般的水池中,而且也并不在法国境内。
就在我去的那个时间里,总有一位法国妇人在完泳栏那一部分里慢泳。日本的泳池大致分两部分,一部分专给人练习走路或者游游站站,另一部分规定要从一而终,中途不得放弃。如果速度过慢了别人超越,是经常有的事。
一开头我并未介意,在她身后忍了一轮之后就想超越她。因为她的慢实在离谱。可是马上发现不对。这女人意识到我想超过她,就如开车一般,左挡右挡的,就是不让我越过。嘿,我以为她不服气,认为我也比她快不了多少,于是加快速度超了过去。结果,等我游完一圈回来,发现她在这一头等著我。
“请沿著右边游。”她很严肃地说。我往身后看看,没有别的人了,这是对我说的。
“我是沿著右边游的呀?”我说。
“不,刚刚你游在中间了。”
哦。“那是我要绕过你呀”,差点我就说出口。结果,那天居然一转念,给我忍住了。
因为那瞬间里我意识到,要是我直说,她一定更加生气。人都是有自尊的,法国人尤其要面子。其实她就是生气我越过了她。
算了。我决定不再理会她。我暧昧地笑笑,转身继续我那十五个圈。
后来当然,我仍然遇到她,发现她把游泳时间提早了,与我错开,在我开始的时候,她差不多游完了。做这么多就是为了避免我超越她的尊速。
小器。有本事你游快点,我想。不过有时候可能自己也会,只为一点点意气。曾经听说过北京有两辆私家车,被超越的那辆奔驰一怒之下将超越它的另一辆平价车撞成废铁。
在非当事人看起来,这简直有点可笑。可是却常有这种事的。一念之差,原本为了什么都无关紧要了,已经争得头崩额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