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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 在故乡月圆时 / ■(名古屋)张书贤
日期: 04年06月4期
  浪漫的脚步走遍天涯海角,我的心最放不下的就是那遥远的温暖过我的家。无论是陶醉在夏日里的风雨潇潇,看伞下恋人双双的倩影,重温那往日的恋情;还是漫步在晚秋的河边,欣赏天边那如诗如画的晚霞;也不管是彩蝶戏舞花间的春日,还是梅花弄舞漫天雪的冬天,都没有停止过我那真挚而凄美的想家的感觉。又是佳节,回家的念头早已爬上了心头。于是,跟会社请了几天假,便打点行装,急急忙忙地踏上了回乡的路。
  我真的是很想家。为她我哭过、笑过、歌唱过、醉倒过……多少次分不清是梦还是醒,为了她我曾颠倒白昼与黑夜,也曾忘记过冬夏与春秋。如今我真的是到了家门口,面对这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家,却傻乎乎地楞在了那儿。无须刻意去追忆,淡忘的童年又被拾起,这阳光、这水土、这空气……都使我感到血缘般的亲切。屋前的小河好象看见了我,急得直往冰层外面窜,美妙的音符随着清澈的流水声飘了过来,多么动人的一曲久别又重逢的喜悦的歌;那屋后的小山,也高高地抬起头来,向我直招手,好象有什么秘密要告诉我……面对这熟悉的一切,我东瞧西望真的不知如何是好,还是风儿最解人意,吹着那白杨、拥着那垂柳,催促我快快进屋。听说是我回来了,远道的、近道的,亲戚朋友全来了,说是“ 接风洗尘”的风俗不能改。好啊,咱不改,他乡没有烈酒,只有忧愁,今天咱就醉倒在家门口……
  熏暖的微风传来了诱人的芳香,多么熟悉的乡菜、乡酒啊,别也难来聚也难,樽前奠说归期,今儿个咱就来它个醉不醒。于是乎面对这让人垂诞的家乡酒菜,便行拳猜令,推杯换盏,几杯下肚,顿觉飘飘然。这时,早有风儿过来带着我的思绪跑向窗外……
  我的家乡一年四季如诗似画,既有“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长白雪原,又有神秘莫测、千变万化的林海松涛;既有充满神奇色彩的长白天池,又有迷人的松花江畔的落日晚霞和万家灯火。特别是那似冰非冰、似霜非霜、似雪又非雪的长白“ 雾松”更是让人流连忘返……还是在路上,我就想,如果有时间,再去一次滑雪场,穿上那比自己还长的雪橇,痛痛快快地摔上几个跟头,要么就坐一坐狗爬犁,把多年的忧愁??向那漫无边际的雪地里……想着想着竟不知不觉地笑了起来,口水也流了出来,原来是想到了那醉人的二人转和那香甜脆的大煎饼……
  思绪的窗一旦打开,它就会随着风儿到处乱跑。也许是想家的心搁在他乡太久太久,这不,只顾痴心与妄想,什么时候走进了拥挤的人群里竟一点也不知道。再低头一看,竟情不自禁地喊了起来:哇,是冰!是雪!呼吸像被捆绑了一样,思绪也被冰冷的空气给凝固了,再往远处一看,除了天是蓝色的,其余的全是白的。我笑了,发自内心地笑了,真的是到家了。看惯了这长白的山,这长白的雪,还有这熟悉的路牌,虽然身边全是陌生的脸,但我却一点也没有陌生的感觉;虽是拖着沉甸甸的行李,挤在拥挤的人群里,也没有了最初那“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的“归乡客”的感觉了。
  醉别西楼醒不记,春梦秋云,聚散真不易。酒浓情更浓,醉眼朦胧时,月透窗纱,人影娉婷,急忙卷帘奔向庭院,早有一轮圆月高挂九天,山水悦性,明月赏心,酒不醉人人自醉啊,于是就扯起嗓子高喊:天上宫阙今昔是何年?就有星儿眨眨眼,笑我太痴癫。还是风儿跑过来,扯起我的衣襟,说我醉了。醉了,我真的是醉了,在这月圆时。望着远空,任凭月光穿透我的身体,我喃喃痴语,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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