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 石
白雪降落在塞北城市长春,大街的两旁挂满了树挂,像排列整齐的珊瑚,在蓝天下伸展。那条两旁矗立著一栋栋美丽的日本洋房的小胡同里积满了厚厚的白雪,一只黑背白肚皮的猫在积雪上慢吞吞地行走,雪地上留下了一串深浅不一的小小的脚印。
那是一个星期日的早晨,学飞在这里找到了靳林的家。学飞推开木格子院门,走了进去。他“砰砰”敲响房门。
靳林因为今天是星期日,再加上昨天局里开迎新年晚会,多喝了一点儿。
昨天晚上未婚妻来过,他软磨硬泡,想藉著酒劲来个“未婚先欲”,但是未婚妻守身如玉,坚决不肯。靳林只好悻悻地送走了未婚妻。
现在他躺在床上,续著昨天晚上的碴做著美梦。他梦见他和未婚妻的新婚之夜,他正在一件一件地剥著美丽的未婚妻的衣服,未婚妻白色瓷器般的皮肤在他的眼前一点一点地展露,丰满洁白的乳房已暴露无疑,当他激动无比地用颤抖的手去剥未婚妻的短裤时,他突然从梦中醒来,听到了一阵惊天动地的敲门声。
他恨恨地甩开被子,愤愤地叫了一声:“谁?大清早晨的!”
“老同学,给你拜年来了。”
靳林想起来了,今天是1954年的新年。他无奈地伸了个懒腰,心想:不起来也不成了,一会儿局里的同志们也会来的。
他不知道门外这么早来拜年的是哪位老同学,只听声音他也听不出来是谁。他懒洋洋地穿上了棉衣,打开了房门。当他一见来人是戴著大狗皮帽子的学飞,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直觉到来者不善,想关门已经来不及了,学飞藉著他打开的门缝一下子挤了进来。
“哎呀!学飞呀!老同学。哪股风把您给吹来了呀?”
“给你拜年呀!不是说过了吗?”
学飞也不脱鞋,径直走到房间里,大摇大摆地坐在了沙发上。他从口袋里拿出两个坚硬的核桃放在右手来回滚动著。
靳林看著学飞的棉大头鞋上流下一滩雪水,玷污了他油光金呈亮的红油地板,不由地使劲皱了一下眉头。
“靳林,我们就不绕弯子了。我要问问你,你上朝鲜之前答应过我和我妈,要好好照顾我妹妹秀兰,你是咋照顾她的?”
听到学飞提起秀兰,靳林不由地倒抽了一口冷气。他感到学飞一定是找他来算账的。可转念一想:张秀兰已经失踪好几年了,想必这张学飞也不知道她的下落,更不会知道自己和张秀兰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因此他壮了壮胆说:“我对秀兰同学很好呀。秀兰来信没说吗?但是后来我们在一次战役中失散了呀。你有她的消息吗?我很想念她呀。”
(未完待续)沈强插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