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向轩

今天在网上听歌，无意中耳朵飘过王菲的《我愿意》。听著，听著，忽然想起了很久远的朋友。朋友和我一样，也是王菲的歌迷。

以前在一起打工时，经常去公司附近的BOOK OFF淘中古的王菲专辑。他很欣赏王菲我行我素的性格，很佩服王菲对歌曲把握的熟谙，更喜欢她自然流畅的演唱风格：“不像有些歌星唱到高音时就变得穷凶极恶，撕心裂肺。”在他的影响下，我听遍了王菲当时的所有唱片，从最初的《王靖雯》到后来的《浮躁》，从深情一片的《执迷不悟》到前卫风格的《游唱》……他曾问过我，你最喜欢王菲的什么歌曲？我回答：《棋子》。他直笑我没有出息：“为何爱一个人要爱得这样无可奈何，太可怜巴巴了，太无主动性了。”

他说他喜欢《我愿意》，爱得全力以赴，但绝不消极。说著就哼出曲调，淡淡的弦律，深深的情感。现在，在《我愿意》的歌声中，我想起他说这话时的表情，也想起和他钻到BOOK　OFF挑唱片的情景。虽然因他远行他国，彼此很久没有联络，但美好的回忆却永远不会忘记。友情就是这样的，回忆起来是淡淡的，却充满了无数温馨。

也许是年岁的关系，现在听起老歌就会让我想起许多过去，好像每曲老歌都代表著一段过往，一层回忆。前几年，日本大搞铁臂阿童木的复出，电台狂播了一阵子《阿童木》的主题歌。只要那活泼的音乐一涌动，我就会一下子回到童年。那时在做完作业后，《阿童木》是唯一让孩子们兴奋的事情。我经常挤在邻居那台12寸的彩色电视机前等著《阿童木》的开演。

邻居家女儿和我同岁，我们在一起上学，一起玩耍。记得有一次我因小事与她争吵，气极了，她就气势汹汹地威胁我：“不许你再来我家看《阿童木》了，把你关在门外。”到了6点半，我听到窗外飘过《阿童木》的主题歌，心里升起黑漆漆惨兮兮的一片绝望，“哇”地一声哭出声来。

这时，门被推开了，邻家女孩气喘吁吁地拉住我的手说：“快点！快点！《阿童木》开始了！”那时，她的小手软软的，让我感觉温暖，觉得这个世界上只有她是最最最最可爱的人，很后悔刚才为小事和她吵架，并在心里发誓不再和她吵架了。

事后，我们又恢复了从前的模样□□在无数次吵嘴后又和好，又在无数次和好后再吵架，周而复始，一直到她搬去了南京西路……又过了很多年，当我们都是中学生的时候，我们再次重逢，见面时彼此都感觉陌生，客客气气的，不再吵架，也再没有要好过。

张学友的歌会让我想起在爱情上屡遭失败的朋友。虽然他现在是事业单位的领导，有条不紊地管理著大小事务，可是他从来没有理清过自己的情感世界。对方在他身边时，他从来也不珍惜，一旦错过他又手忙脚乱地想追回来，结果是自己很痛苦，对方也被他搞得很痛苦。

他很喜欢唱张学友的歌。每次失恋后，他就拽著我们去卡拉OK，一个人狂唱《一千个伤心理由》。好像有预兆一样，他的每一场爱情都是一样的结局：“错过的人不能再回首……一千个伤心的理由，最后在别人的故事我被遗忘。”他唱得含泪深情，在场的朋友也难免动容。我去日本前，他在电话里向我告别，说：“又少了一个愿意听我唱歌的人。”说著说著，他哼起了张学友的《祝福》，要是平时，我一定会笑出声来的，但那一刻我居然流泪了。“愿心中永远留著我的笑容，伴你走过每一个春夏秋冬。”这歌声伴著我走过了漫长的异国岁月。每次，只要听到张学友的歌，我就会想起他，想起他通过电话线给我传递过来的祝福。

老歌是成长溪流中的鱼，自由自在地畅游著，久久沉潜在水里。但偶尔会游近，跃出水面，引起人们的注目。那时，人们就会想起自己在某个阶段曾那样熟悉过那些曲调，那些歌词，曾那么多遍地反覆吟唱，它是记忆中最鲜明的亮点，也是成长中最怀旧的部落。

今天，我听著老歌，有关友情的记忆再次漫过来，包围我。朋友，让我们再一次在老歌声中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