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之一百十一

○ 张  石

“我可不希望我哥为我去战场，我是我，他是他。”碧子看到妈妈要让学飞和她一起去朝鲜，不由得著急了。

“你看你这孩子，咋这么不听话呢？你不是讨厌那个苏联婆娘缠著他吗？让他和你一起去，那个苏联婆娘不就缠不著他了吗？”

“妈，那可是去战场，万一哥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担待不起。”

“用啥你担待呀？我自己要是报名就是我自己担待，不干你的事。”学飞说。

“你们不是说去演戏吗？要演戏就一起去演嘛，你哥演杨六郎，你就去演穆桂英。”

“妈，虽说是演戏，可那也是打仗的地方，不直接参加战斗也是有危险的。”碧子说。

“那妈就更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危险了，让你哥陪你去，互相有个照应。”

“妈，要是因为我还连累了我哥，那我心里可过意不去。”

“抗美援朝，保家为国嘛，人人有份，什么你连累了我呀？”学飞说。

“话就说到这儿了，时候不早了，你们饿不？饿妈给你们做点儿饭，不饿就快回学校住吧，一会你弟弟他们回来了，都在家住，也怪挤的了。明天我先去李教授那里去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妈，我先送秀兰回学校，呆会儿我再回来，我今天把床位借给别人了。走吧，秀兰。”

学飞和碧子出门时，已是晚上10点多钟了，公共汽车早就没有了，学飞和碧子只好徒步走回学校。

两个人的脚步踏在雪地上“咯吱咯吱”地响著，在冰冷的月光下，两个人长长的影子在雪地上默默地移动著，寒风在耳边“嗖嗖”地吹过，吹起的雪花落在他们的脸上，融化成闪著暗光的小水珠，几声狗吠从远方苍凉地传来。

“哥，你真的要和我一起去朝鲜吗？”碧子打破了沉默，偷偷地看著学飞的侧脸说。

“是啊！其实我早晚都要报名的，大家都报名了，我还没报名，你没看见他们在用什么眼神看我？再不报名，董财喜他们一定会说我‘贪生怕死’。谁‘贪生怕死’？我才不怕呢？”

“这么说你不是为了我才想报名的啦？”碧子说。

“说是也是嘛，你没当兵，我还有点儿犹豫，你去了，我也一定去了。”

“那你那苏联美人不是要想你了？”碧子酸酸地说。

“净瞎扯淡！什么苏联美人？她能有你重要吗？你才是我的亲人。”

“我只是你的亲人吗？我不是你爱的人吗？”

“……”学飞语塞。

“你告诉我，我现在就让你选择！我和那个娜达莎，现在是情敌，我要让你选，你要我还是要她？”碧子突然激动地说，她一把搬过学飞的肩膀，闪动著泪花的眼睛紧盯著学飞的眼睛。

“这个……”

“我现在还告诉你，我和她什么事都没有过！什么事都没有过！”

“小点儿声呀！让人家听著以为我们疯了不是？”

“不！我就不小声！你一定要告诉我，要我还是要那个苏联婆娘？”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