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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为了十年前一个约定──访《天地英雄》男主角姜文 / ● 本报记者 向轩
日期: 03年11月2期
  姜文说自己很健忘,连上个月刚去新加坡参加过某个活动都会忘得一乾二 。“但有些事情,我记得很清楚,比如十年前,在东京回国的路上,何平对我说要拍一部西域护宝的电影,那是《天地英雄》的雏形。”说这话时,姜文正在怠座的西洋宾馆接受记者的采访。当记者向他讨教一些幕後戏时,他的眼睛闪著一丝不诚实,令人怀疑他在有意回避著谈论什堋:“ 我真得很健忘,所以关於幕後戏,你不用来问我,因为我全不记得了。”他回答记者的语气很硬,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乾脆利索,不留馀地,让记者觉得一 子撞上了钢板,几秒钟回不过神来。
  这也许就是国内媒体形容姜文的霸气──爱恨分明,谁都别想勉强他做他不愿做的事情,他会明显地表示出他的好恶,这是一种具有棱角的个性,一种北方男人的性格。这些棱角,很显然在近十年的风风雨雨中被磨平了不少,最起码在采访中,姜文充分维护了导演立场,或者他心里并不那堋想的。自《卧虎藏龙》夺得了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後,中国影片推出一系列的针对海外市场的大制作。对此现象,姜文出言十分慎重:“ 现在有许多中国影片好像都在有意地瞄准海外市场,制作出好莱坞式的中国电影,这些商业化的电影不错,同时还有不少中国导演在拍制作不太大,但挖掘人物内心情感的影片。我认为电影不应该是单一的,有多少位导演,就有多少种电影。”但从他的眼神中,记者看得出他对这种附庸性的文化商业化潮流并不以为然。
  作为中国影坛有代表性的男演员,姜文出演过许多脍炙人口的影片,他从《末代皇后》中一路走来,塑造了一个又一个极富个性的人物。这次他在大片《天地英雄》中饰演的李队长也是外表粗犷,但内心柔善的人,虽然人物有些绿林好汉、江湖豪侠的脸谱化,但看得出姜文已努力为这个角色塑造自己的特色。“ 我以前演的都是一些个性有问题的角色,或是社会外加於他的,或他本身性格所造成的,反正他是不太健康的。生活已经很虚假了,作品不应该再粉饰生活。”那些不健康的人物,如何深刻地留在观众、影迷的心中,《红高粱》中的“ 我爷爷”、《芙蓉镇》中的“ 老右派秦书田”、电影《春桃》中的“ 刘向高”、《大太监李莲英》中的“ 李莲英”、《北京人在纽约》中的“ 王起明”、《秦颂》中的“ 秦始皇”、《有话好好说》中的“小帅”、《鬼子来了》中的农民马大三……“ 我都不知道自己演过多少片子了,我觉得能挖掘人物多面性的影片,才有价值,才够深刻,这是我对电影的审美观。”
  至於为什堋会接拍《天地英雄》,演李队长这个全正面的人物,姜文称他只是在尝试,尝试在一个好莱坞式的大片中演一个单纯的角色:“ 拍这个片子,主要因为何平导演是我的朋友,我很喜欢他的《双旗镇刀客》。十年前,我们一起出访日本的时候,天天聊拍什堋东西,互相有一个约,後来何平一直在为这片子筹款、改剧本,一直到十年後,这部片子才完成。”
在这之前,姜文从来没有拍过动作片,为了更好地演好角色,他被安排接受了一个月的培训:“ 都是戏院四年中练过的功夫,所以再温习起来也没有觉得有什堋难度,但是一到现场,穿上了盔甲,就完全不是一回事了,手根本抬不起来。”回顾在茫茫沙漠中拍戏,姜文却表示并不辛苦,“一共拍了四个月,有羊肉吃,有马骑,有朋友聚在一起,感觉上比个人旅行都欢乐。”在沙漠戈壁时居然还有一个小旅馆,房间里24小时供应温水,还有一个网球场,拍摄时他们每个演员都有一辆睡觉的房车,“我都觉得条件好得有些过分了”。一直紧绷著脸的姜文突然露出北方男人很爽朗的笑。
  真的一点也不苦吗?零下15度的低温下,穿著薄衣舞剑,胡须冻得满是硬扎扎的冰凌。每个动作都必须非常小心,在低温的环境下,轻轻地一碰都会受伤出血。“ 如果能顺利演好自己的角色,环境上的苦就会被淡化下来,苦也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苦了。”难怪不少演员说,姜文十分热爱电影,而和他谈电影拍电影,你会更喜欢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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