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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先恩:菅义伟现象
日期: 20年10月2期
汪先恩:菅义伟现象
中文导报 笔会专栏
作者:王先恩

菅义伟与汪先恩交换名片时的礼仪

2020年9月16日晚,漫步在江户川堤坝,路灯下,茫茫菅草露出菅茅,在秋风中集体摇摆,颇感壮观,也许是菅义伟当上第99届首相的缘故,今天看菅草,有点夺目,令人遐想,想起菅草和菅义伟现象。

中日两国都有人以菅为姓,也不知道他们远祖是否是一家。可以肯定地是,菅是一种草,据说世界上菅草有30种左右,无论高山与平原,无论石缝与沟壑,无论山坡与路旁,菅草随地而安而生。

先秦,菅草充满诗意,《诗经》云:“白华菅兮,白茅束兮,之子之远,俾我独兮。”意思是,满地菅草开白花,白茅缠束紧相连。这个人儿远离我,让我终日遭孤独。该诗仿佛在讲农民工的感情。菅草太平常,后来就代表民间,代表草根。奇怪的是,菅义伟与菅直人,日本两位姓菅的首相,果然来自民间,凭个人奋斗登上首相之位,草根上位的现象,很励志。

我每看到菅字,第一反应不是首相,而是草菅人命,深感西汉贾谊的文章影响深远。贾谊说“故今日即位,明日射人,忠谏者谓之诽谤,深为之计者谓之妖言,其视杀人若芟草菅然。岂胡亥之性恶哉?”大意是,周朝教皇子们礼仪而有仁政,胡亥并不是先天就坏,但从小得到的教育,是如何割人鼻子,如何灭人三族。结果,一旦即位,就把谏言当诽谤,把深谋远计视为妖言,把杀人当割草。秦以后,菅草的浪漫之气在海内基本消失了,代指草民之命。

小成靠智,中成靠德,大成靠运。记得江泽民先生,当年访问早稻田大学,即兴发言时对我们说过,不是什么人,随随便便就能当上首相,当上主席的。当上一国之长,确实不容易,尤其是偏僻地区的人。

我博士毕业不久,兼任秋田大学的特聘讲师,因而有机会从东京到秋田。我的第二导师调任秋田,他说这里冬天日子不好过,早上开车到大学,下班时车已被大雪深埋,不见踪影,再开车要等到春天,秋田人冬天没事干就喝酒,所以酒精性肝病,秋田县全国领先。我平时吃着“秋田美人”牌的大米,以为秋田满大街是美人,结果路上没见到一个。笑问当地朋友,回答说,美人都到东京打工去了。到东京打工,无疑也是菅义伟先生成功的第一步。

自律大概是菅义伟先生成功的另一个重要因素。面对美食,事实证明,我是经不起诱惑的,即便饱餐,只要看到威海红薯等,一定会再开口,哪怕堵在食道。身居高位,口福无限,能保持合理腰围的人,都是值得敬佩的,至少说明这个人有自律能力。菅义伟不仅腰围可嘉,礼仪也可圈可点,包括递名片的礼仪。

记得初见这位官房长官,我用右手递给他名片,而他给我名片时,不仅用两手,还把名片的正面对着我,此景于我,无异于生动的礼仪课。

草根出身的首相可能更关注民生,有的评论家说他可能专注内政,疏于外交。其实内政好了,民生搞好了,外交也用不着费力。评论家说他很像草根首相竹下登,竹下登虽然在位时间不长,但在中日关系史上留下美谈。我也期待菅义伟先生,在中日关系上留下新的美谈,至少不要留下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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