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张石

　　5月30日，以日本法务副大臣河野太郎为首，由法务省入国管理局、刑事局与民政局的10名官员组成的“接受外国人计划小组”发表了一份报告书，这份报告书突破禁区，将接受外国人劳动力的范围大胆扩展。为此本报记者于6月6日，在日本法务省就此问题采访了日本法务副大臣河野太郎，以下为采访记录。
　　记者：我拜读了以河野副大臣为首的研究小组的《有关接受外国人的计划》资料，给我的印象是，现行的外国研修生和实习生制度已经破产。河野副大臣对现在的研修生、实习生制度是怎样看的呢？
　　河野：本来技能实习生制度是作为ODA的一环进行的，但是实际运营结果只是从“后门”引进了外国的廉价劳动力。现在日本的政策是不接受单纯劳动力，要想在日本就劳，必须有大学以上学历，高中毕业者要有10年以上的工作经验，在此拉一条标准线，在这个标准线以下的人日本是不接受的。但在实际中，虽然表面上不接受，但是“后门”却是大肆敞开，技能实习生就是最明显的一个例子。本来说，要把外国人叫到日本来进行研修，然后回国去做贡献，这是一件非常需要时间的事。可是在不景气的时候，许多地方都需要这样培养起来很费时间的“技能实习生”，这是很不合情理的事。实质上，以“技能实习”的名目从外国招来许多人，不和他们签定劳动契约，用低廉的价格对外国人任意驱使，这是问题的实质，现在这个问题越来越大，因此这个制度必须停止。
　　记者：废止这种制度，现在已经成了法务省的一种方针吗？
　　河野：作为法务省的想法，如此不合理的制度是应该废止的。
　　记者：在《有关接受外国人的计划》中，有“中位劳动者”的提法。“中位劳动者”是什么意思，能否请您解释一下？
　　河野：“中位劳动者”这个说法不太好，是不是还有更好的说法呢？也就是说，不像现在这样，表面上说日本不接受外国单纯劳动力，却在“后门”放入大量的“技能实习生”，而是明确接受（单纯劳动力）的领域，让外国人在这些确定的领域工作时，要和这些领域工作的日本人领取相同的工资，在外国人来日本，特别是中国人来日工作时，如果他遇到进一步提高日语水平或者必须送小孩读书的问题，那么学校就必须有懂中文的教师，这些都是需要社会成本的。现在这些社会成本由地方自治体全部负担，而今后需要那些在接受外国劳动力中得到利益的企业也负担一部分，这样的问题必须进行考虑。
　　记者：您的意思是说，不是由国家来负担，而是应该由接受外国劳动力的企业来负担吗？
　　河野：全额让企业负担也是不现实的，而企业究竟应该负担多少，今后必须进行讨论。现在那些接受“技能实习生”的企业，可以说一分钱也没有负担，他们不应该享受这样非常不合情理的“照顾”。为了自己得到利益，你从外国带来劳动力，用廉价工资任意驱使，却让行政为你负担费用，比如说滨松市在这方面付出了1亿5000万额外支出，这是在滨松市所有居民从居民税中拿出来的钱，这样不合理的制度不应该存在。所以在接受外国劳动者的同时，企业要承担一部分成本。
　　记者：现在日本高龄化和少子化的进展比预想要快，如果以这种速度继续进展，作为日本年金制度和社会保障制度的前提就会崩溃。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日本政府应该做些什么呢？
　　河野：现在必须完备女性也能很好地工作的环境，再有就是年轻人中的自由职业者和不参加工作的人必须让他们进入劳动市场，还能够劳动的高龄者也应该工作——对这方面的政策进行整备，是比什么都重要的工作。
　　记者：从现在日本人口自然增长率来看，将来可能还是解决不了这个问题。我觉得日本要解决这个问题，必须引进外国劳动力，副大臣怎么看这个问题呢？
　　河野：目前还没有哪个国家因为人口减少，就简单地采取从外国导入劳动力的做法。
　　记者：对于这次《有关接受外国人的计划》，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要放宽接受外国人劳动者的幅度？
　　河野：现在来日外国人占全体日本人的1.2%，我们的研究小组认为，应该增加到3%以内。现在有增加到1.2%的一倍的可能性。不过像欧洲那样，把外国人增加到5%－10%左右，对于日本社会来说，还没有承担这么多外国人口的自信。
　　记者：从这个资料来看，今后日本对于外国人加入日本国籍会严格控制，是这样的吗？
　　河野：从现在的政策来说，外国人要取得永住权，必须在日本居住10年以上，而加入日本国籍只需要5年，这是本末倒置，一般应该是先取得永住权，才能进一步取得日本国籍。现在是入国管理局办永住，民事局办加入日本国籍，这是行政“纵向分割”的弊病。外国人应该先取得永住权，然后才能申请加入日本国籍，才能进行加入日本国籍的审查，我们想清楚地设立这方面的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