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 石
   “什么？您说什么？我父亲是烈士？什么是烈士呀？”学飞不解地问。
   “哎呦，小张啊，这还不懂吗？就是为革命，为新中国做出了贡献而牺牲的人呀！现在张举同志牺牲了，我们政府不仅要追认他为革命烈士，还要抚恤他的家人的。张举同志真是一位好同志呀！这样文武双全的好同志，我们的建设事业很需要啊，不幸……”李局长说着，不由得眼圈红了，被他这样一弄，学飞和碧子的眼睛也红了，碧子的眼泪流了下来。
   “别难过了，别难过了。姑娘，别难过了。”李局长一边劝着碧子，一边擦着自己眼泪说。
   “李叔，您这么远道而来，风尘仆仆的，吃了饭再走吧。”学飞说。
   “我呀，还是咱八路那老传统，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不吃了，不吃了。”
   “叔您这话说的就见外了。您也算八路军，是我爸的战友，到了战友家还用得着客气吗？”
   “……说的也是。那好，我去叫一下司机同志，咱们一块吃点儿好吗？”
   “当然好，当然好。”
   “小刘同志，你下来一下。”李局长跑到外屋地的门前，趴在门框上喊着。
   碧子从坛子里捞出几个咸鹅蛋和咸鸭蛋，又炒了几个鸡蛋，学飞跑到前面的小铺买了二斤老白干和一块酱肉、半斤五香花生米，一会儿一桌简易的宴席就摆好了，几个人盘腿坐在炕上喝了起来。
   “李叔，我爸是烈士了，那么我们上学的事就没问题了？”学飞问李局长。
   “当然当然。李教授特意来到民政局，为你爸鸣不平。李教授是新政府很重视的民主人士，我们很重视他的意见。其实你爸的事情很清楚，一调查就明白了，不仅你们兄妹上学没有问题，学费也可以减免。革命烈士的子弟嘛，和别人不一样的，不一样的。”
   “太好了，李叔。来，我们兄妹敬您一杯。”
   碧子给李局长斟满了酒，学飞和他碰了一下杯，两人一饮而尽。
   10月，路旁的大杨树下已经堆满了干枯的落叶，北风吹来，漫天飞卷的叶子与满天的乌鸦一起在落霞中齐飞。
   学飞和碧子顺利入学了，晚饭后，他们双双来到离校园不远的南湖散步。
   学飞穿著父亲留下的旧西服，显得魁伟而儒雅。学飞妈给碧子买来了毛衣、旗袍和绒线袜，碧子打扮起来非常漂亮。她细腻而白晰的脸上透出青春的红晕，颀长而丰满的身材柔和地描画出优美的曲线，两根油黑的辫子一前一后的搭在双肩。他们入学晚了，是插班生，当班主任老师带着碧子走进教室，向同学们介绍她时，教室里一下变得鸦雀无声，所有的男同学把眼睛都看直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