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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先恩:东京丢包
日期: 14年04月1期 评分: 10.00/1
■ 汪先恩





“苏秦锥刺股,孙敬头悬梁……学而时习之不也乐乎,一日三省……孟母三迁……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百年修得同船渡……上善如水……”育人古训像煮开的饺子在脑海里翻滚,小子对转入的中学不适应可以理解,但不能与任何同学有对立情绪呀,更不能迷恋于电子游戏,该从哪里开导呢?隐约听到转车的广播声,便习惯地起身拿包,却发现行李架上空空如也,包不见了,顿时恍惚起来。

莫非今天没有带包,没有带就好,不对!上车前分明有位类风湿痊愈的东京人,特地赶到检票口道谢,她从欧洲旅游回来带的点心就放在包里,没错,包就放在头顶的行李架上。问邻座的姑娘:见过有人拿这上面的包吗?姑娘说,“刚才有个包掉在地上,有人问是谁的,没有人回答他就拿走了,可能送到失物招领处吧。”刚才似乎有过骚动,人很多的那几站,我闭目思考如何训小子的事,没有想到包就在骚动时消失了。

下车后,我飞跑到日暮里站台事务室说明情况,工作人员立即在电脑上查,告知今天整个山手线所有车站还没有捡到包的记录。我隔了十五分钟再请他查,依旧没有,心里开始有点不安。估计招领出处上网登记需要时间,我便再回到可能丢失区间,依次询问,在池袋站、大冢站、巢鸭站上下奔波,统统说没有。三个小时过去了,感觉情况不妙,便问站台人员还有没有其它办法查询,他说可以报警,在他的指点下,很快找到了车站附近的派出所“交番”。

犹存幼气的女警察,很热情地登记,她问我包是什么牌子,我愣了,从未注意过,“不知道,十三年前减价时四千日元买的……”我答道。“什么颜色?”她问。我又愣了,“绿色……绿色……褐色……,说不清。”“什么材料?”她又问。“布的……人工皮革……化纤……说不清,反正不是皮的,因为比较轻。”“里面有什么东西?”她进一步问。“一些医学资料,一个相机、点心、存折、包的内侧还有六百元硬币……包的上方显着位置记有手机号码。”终于能抢答了。她听说有手机号码,露出了微笑,立即打查询电话,结果警察系统还没有收到写有我手机号码的包。临走前他告诉我尽快与银行联系,终止存折。

办完报警手续顿感释然,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轻轨交通系统和警察系统都求助了,该谋的都谋了。乘着夜色,登上回家的轻轨。在车上怀疑起自己,对用了十几年的包,竟然连颜色和材料都说不上,是马虎还是痴呆?也许人对越近越亲的东西越模糊,因为不琢磨。

记得十几年前也丢了一次包,准确地说,不是包而是开学会时发的资料袋,车门关的瞬间想起行旅架的东西,无奈地望着电车驶离站台,轻轨电车与汽车不同,弯道不能超车,下一辆车永远赶不上上一辆车,除非追尾。尽管是资料袋,但里面有护照,急忙中求助于站台人员,很快有了结果,在下三站台领取。这次不同,不是忘了,而是被人拿走了,十有八九遇上了小偷,听说过盗窃集团活跃在山手线上。上月还嫌北京地铁没有行旅架,遇上这事便顿悟不设行旅架的英明。

回到家,手机响一次就兴奋一次,仔细一看都是熟人来的。包不比垃圾堆里捡的好多少,里面除了相机和点心也没有值钱的东西,但有对我来说有很重要的资料和存折等对象,重整这些非常费事,最低的希望是指望人家哪怕拿走相机和点心而留下其它。

到了第二天傍晚还没有接到招领处或交番的电话,包虽不翼而飞而眼皮并没有跳,也许还有希望,主动打电话到招领中心,结果仍然是失望的,转念一想人生难免要丢些东西,物质不灭,于是决定不再询问,好好睡觉。睡意朦胧之际,手机响了,以为是哪位同僚来的,而对方叫我到目白站来拿包,意外惊喜!既然有着落,就不急了,回应明早顺便去取。

第三天早上,赶到目白站事务室说明来意,不等我说完,一位穿制服的姑娘便笑着说“这个包是您的吧,看看有没有少。”打开杂乱的包,看到相机和点心都在,立即签字,说声谢谢便走,姑娘边鞠躬说“让您辛苦了。”  回到站台感觉口渴,想起包内侧小格里有六百元硬币,伸手一摸,空空如也。心想捡包的人只拿走六百元,真够朋友!

重新坐上山手线轻轨电车,在车厢里想到包失而复得,该记住这个时刻,便掏包外侧的圆珠笔,想不到掏出个陌生的塑料袋,塑料袋封了口,里面还有一张纸,上面写了百元、十元、五元、一元日币各几枚,共两千四百五十六元。惊愕半响,寻思车站人员在格子众多的旧包里,搜索出这么多长年散落的零钱,而且归类统计,完成这项工程,需要多大毅力啊!望着这堆零钱,胸中久久难以平静……

我下定决心,再也不往包里放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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