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在马来西亚接连发生中国女性被警察扣留并令脱光羞辱事件,经过国外报章和通讯社及中国媒体的广泛报道后,引起中马两国民众和政府的强烈关注。现在,马来西亚在华人中的形象也大打折扣,中国游客到马来西亚旅游人数已从原本的55万人减至25万人。
据悉,目前马来西亚发生的“脱光”事件对东南亚游影响非常大,由于马来西亚是个东南亚旅游的中转地,很多游客在打电话咨询时都提及此事。各出境游旅行社说,如果情况继续恶化,首先取消的肯定是马来西亚一国深度游。
脱光风波
闹得沸沸扬扬的中国女性“脱光风波”始于11月中,当时4名中国女子向马来西亚警方报案,揭发在八打灵再也警局被令裸蹲捏胸刁难,并指责警局男警察多次偷窥被迫裸身的女扣留者。接着,另一女性在扣留所被令拉耳裸蹲的手机录像公开流传,在全国掀起了轩然大波。
据报道,11月3日晚上约10时许,已经嫁给马来西亚公民的于雪珍等人乘车前往吉隆坡甲洞参加晚会,途中遇到警方临时检查。因被怀疑持有假证件,于雪珍等人被马来西亚警方扣留。11月7日,移民厅在证实签证属实后,她们得以获释。但她们在获释后声称,自己在被扣留期间受到不合理的待遇,决定将马来西亚政府和皇家警察部队控上法庭。
11月11日,35岁的家庭主妇于雪珍在吉隆坡士布爹区国会议员郭素沁的陪同下,揭发受辱过程。她和4名持有合法签证及国际护照的中国女子,于3日(开斋节)被警方诬蔑“持伪造国际护照与签证”而被扣留。她投诉在被扣的5天4夜期间饱受无理对待:尽管持有合法护照,且于雪珍等人表示可以马上找人担保,但她们仍被视为犯人般地上了手铐,在扣留期间曾两度被女警察喝令脱得一丝不挂蹲下起立5次,违抗者还被掴一记耳光及捏胸。
11月13日,于雪珍和3名相同遭遇的中国女性公民向八打灵再也警局报案。另3名报案者是来自上海的顾秀花(40岁)、四川的吴小华(34岁)及辽宁的刘静(34岁)。其中3人嫁入马来西亚持过境签证,另一人正在读书并持留学签证。
11月14日,于雪珍、顾秀花和吴小华在郭素沁的陪同下召开记者会,要求讨回公道,还她们应有的尊严。她们还控诉一名男警员偷窥她们冲凉,“一名男警员向其中一人比手势,表示她的胸很大,还竖起大拇指说?‘Bagus(好)’。”
11月17日,警方安排认人,4名涉案的男女警察被认出,随即这起事件上了当地所有传媒的头条。
也许是有心人的“有心插柳”,此后坊间又流传出一则手机多媒体短讯服务录像,拍摄的是一名看似华人的女子全身赤裸着站在一个类似扣留所的铁栏房内,双手拉耳朵做出站立、蹲下的动作,令人吃惊的是,女人对面则站着一个叉着腰的女警!
起初,报章怀疑这是“移花接木”的照片而不敢刊登。次日,郭素沁把有关录像带到国会走廊播放给部长观看,让部长大喊羞耻,马上下令彻查。
事件曝光后,当时远在马耳他出席共和联邦首脑会议的马来西亚总理巴达维对此大表震怒,回国后马上宣布成立独立的调查委员会,彻底调查这起丑闻,并委派国内事务部长阿兹米尽速前往中国作出解释及道歉。
接二连三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继“脱光事件”曝光后,又发生马来西亚军人对中国籍妇女实施性暴力的事件。
11月24日晚,一名广东省女企业家在吉隆坡的下榻酒店内遭到4名冒充警察的男子强奸和非礼,而其中3名嫌犯竟是马来西亚空军人员!
11月26日,这4名涉案马来西亚男子被当地警方拘捕。
11月27日,又有3名福建籍女子向福建省《海峡都市报》投诉,声称她们在马来西亚被槟城移民局拘留所扣留14天,期间遭到官员非人对待,被虐待的中国女子多达32人,其中19人是福建籍女子。
而被控强奸或非礼中国女商人的4名嫌犯12月2日被控上庭,其中一人面对强奸罪名,另三人则被控非礼,但他们都否认有罪。该案在5日上午在马来西亚巴生地庭过堂,被允许以保释外出候审,且须定期到警局报到。4人将于明年4月17日至21日一起审讯。
首被告赛夫(20岁、空军人员)被控于今年11月24日晚上8时,在巴生中路一家酒店的客房内,强奸一名32岁中国籍宋姓女子。在此罪名下,被告可被判监禁介于5年至20年之间,并可另加鞭笞。
次被告西威斯德(印度族,19岁)、第三被告默纳仄礼(23岁、空军人员),以及第四被告苏莱曼(23岁,空军人员)被控于同一时间和地点,企图非礼该中国籍女子,抵触刑事法典第354条文,即使用暴力蓄意侵犯他人贞洁。一旦罪名成立,可被判监禁最多10年及鞭笞。
高官失言
在接连传出中国公民被警局长时间拘留、遭警察虐待、中国女性被马来西亚军人强奸等新闻后,这起事件之所以愈炒愈热,持续高热也是因马来西亚部分高官的“失言”和警方对少数中国女性公民的“抹黑”所致。
为一逞口舌之快,马来西亚国内安全部副部长诺奥玛在事件曝光后竟脱口而出:“外国人认为马来西亚警方残暴,大可回国去!”此言一出,现场众多媒体一片哗然。
据内幕消息,诺奥玛曾放下身段到国会传媒室要求记者不要报道,马来西亚各传媒后来也接到总理府来信要求千万不要刊登,所以诺奥玛引起掀然大波的这句话,第二天都未见于马来西亚各报章。
但是,诺奥玛和总理府的要求来得太迟,马来西亚两大华文报章《星洲日报》和《南洋商报》当晚的夜报已经印好出售,封面正是诺奥玛的这句话。另外,《中国报》和《东方日报》也是封面报道。而一些在现场的外国传媒也不买账,据实报道。
在补救无效的情况下,诺奥玛只好于11月30日召开记者会道歉,但其道歉还留了一条尾巴,他表明没有要把外国人赶回去的意图,说是传媒误解了他真正的意思。他说:“我要作出一些纠正,可能媒体错误诠释了我昨天的谈话。前天我曾经说,如果马来西亚是一个不安全的国家,或警方像一些人所指的很残暴,何以目前马来西亚有那么多外国人入境?一些人是以游客的身份入境,并且逾期逗留。”“我并没有叫他们回去。我是说如果这个地方不好他们早已经回去,而不会在马来西亚逾期逗留。”
当在场记者强调“全体记者不可能都听错”后,诺奥玛承认曾使用“回去”的字眼,但却没有要把外国人赶回去的意图。
此外,马来西亚移民局执法组主任依萨表示,不是移民局官员把所有中国女子都视为妓女,实际情况是,在取缔行动中,被逮捕的中国女子大部分涉及不道德的勾当。据透露,吉隆坡已成为中国卖淫女郎的最大“市场”。
受辱原因
其实,任何群体都有害群之马。事实上,在马来西亚,警察不但充当政府打手的角色,还因为腐败、粗暴和无能而威信扫地。最受国际关注的马来西亚警察侵犯人权的事件还有,马来西亚前总理马哈蒂尔统治时期,其政治对手、前副总理安瓦尔被警察打得不省人事。
安瓦尔曾在接受BBC采访时说,“没有任何一个部长或政府的保证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因为它一直在反复发生,而且当局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对我来说,(中国女郎在马来西亚受辱)并不是华人的问题,而是马来西亚人的问题。”
另一方面,据马来西亚当局新公布的数字,今年大约5万名中国大陆游客入境马来西亚后逾期逗留。2003年共有50万中国游客前来马来西亚旅游,有大约三分之一的人没有离开;2002年,在53万来马来西亚的中国人中只有36万人回国。
中国游客在马来西亚逾期逗留主要有三大因素:一是涉嫌卖淫;二是尝试以假文件冒充为该国公民;三是偷渡到其它国家,特别是西方国家。
因为当地人信奉伊斯兰教,因此在马来西亚从事色情行者大多是华人女性。仅在今年首5个月,就有超过1000名华人女性被拘捕,占落网人数的一半。一些被捕女性涉嫌以旅游证件入境马来西亚,从事卖淫业。
根据马来西亚政府公布的数据,马来西亚警方过去5年来在卖淫场所中逮捕的华人女性人数由2000年的196名,急剧提高到去年的1821人,增幅高达5倍。华人女性涉嫌卖淫的人数比起印尼、泰国和菲律宾女性有明显增长。甚至曾有警方向政府建议,禁止中国单身女性入境,以杜绝严重的卖淫问题。
解释之旅
为避免影响两国关系,遵照总理巴达维的特别指示,马来西亚国内事务部长阿兹米紧急赴华进行工作访问。阿兹米12月6日在北京召开记者会,就中国公民近期在马来西亚遭到强奸、谋杀而道歉,表示马方正在全面调查,将有关嫌犯绳之以法。阿兹米表示,关于中国女子受辱事件的调查报告将于2月出台。
阿兹米声明,马来西亚政府在接待中国游客方面与接待其它国家的游客没有任何不同,希望中国人恢复对马来西亚的信心,继续前往该国旅游、留学。他也指出,中国是马来西亚的友好邦交国,重要的贸易伙伴,是本区域的“老大哥”(big brother),还是世界上一个非常重要的国家。
阿兹米进一步指出,马来西亚政府对近期发生的涉及到中国公民的不幸事件深表遗憾。他说,马来西亚政府和马来西亚人民对这几起事件的发生均表示非常的震惊和痛心。所以,马来西亚政府正在采取积极和严格的措施,全面调查这几起事件,并将有关罪犯绳之以法。
在访问北京以后,阿兹米等一行将转往上海、广州,继续他的“解释之旅”。
但就在阿兹米访华之际,又有3名合法入境马来西亚的中国商人及游客申诉,他们在警方检举逾期逗留中国人的行动中无辜被扣留。他们分别是一名拥有马来西亚第二家园计划准证的中国女商人刘莹(43岁),以及两名中国女游客王燕斌(38岁)及李凤芝(36岁),她们分别被扣留了5天及3天。
反对党民行党国会议员陈国伟5日代表3名中国人就此事向吉隆坡总警长慕斯达化作出投诉。警方证实这纯粹是一场误会后,表明无条件释放这3名中国人。不过,刘莹直到7日仍未获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