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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麦田守望者》无关
日期: 10年02月2期
杜海玲
《麦田守望者》作者塞林格去世了,91岁。
《麦田守望者》,是一部很出名的小说,青春文学,在全球销量6000万本,影响了很多人,就连村上春树也说受它影响很深。如果和文学青年聊天,你说你没看过《麦田守望者》,那绝对是要接受几对淡淡的白眼的。当然,如果你真没看过,没关系,其实我也没看过。
准确来说,我看了几页。前两年我不知道发什么神经,跑去买了一本《麦田守望者》来,日语的。原因一是国内文学论坛上,有不少人使用“麦田守望者”为网名,这几个字如此美丽,给我印象深刻。二是村上春树因为喜欢它而又翻译了一遍——想起来了,我买的就是他翻译的版本。
可惜,尽管我知道它很有名,但我买来打算读的时候,已经过了心灵矛盾而激烈冲突的年龄,或者说,已经不青春,所以投入不进去。这本书被我包了书皮,供在书架里,作为我的小孩嘲笑我伪装文化人、买书来又不看的证据。结果,前阵子,小儿学校里教美国文学,他就将它拿去看了,作为完成作业。我花了一千大洋买来的书总算有了用处,欢欣鼓舞啊,先见之明啊。
既然没看过,我当然无法说书的内容以及评论等等诸如此类深刻的话题。我很感兴趣的,是塞林格先生(让我们真诚地祈祷这样一位留下名著的老作家安息)的生涯,他的后半生,是隐居。出名之后,他搬到乡下,起初还与乡村邻居孩子们玩得高兴,可是有一天,一个邻居女生,将与这位作家的交流,写到了报纸上——报纸热烈地独家报道了这位隐居作家的近况,塞林格倍感受伤——他所守望的童真,竟也已被社会毒害。从此,他在自家周围建立了高墙,真正地与世隔绝了,一隔50多年。这是真的隐居,绝对不是喊一喊封笔,然后四处当当评委或者含含热泪那样。塞林格那一腔纯文学的不妥协的精神,叫人肃然起敬。
我们也可以联想到麦克.杰克逊的梦幻庄园,他们与小飞侠皮特潘一样,执著于童真世界不肯长大。遗憾的是,事实证明这不可能。杰克逊将小孩子们招到梦幻庄园玩,惹出了多少官司;塞林格在乡间与小孩子玩,被小孩子写在报上,深受伤害而彻底躲藏——他说,“我在这个世上,但我没有活在这个世上”。
尽管是出于拒绝进入肮脏社会的躲藏,但真能隐居的,得是塞林格这样的人——与这句话对应的是,如果不是混成了阮玲玉那样的腕儿,叫喊“人言可畏”不免矫情。田园、隐逸,一直为中国文人所向往所吟唱,可是,如果没有丰厚版税或者大笔存款就归隐,即使真能耐得了寂寞,也会饿死在东篱下。鲁迅同志教导我们说:唐末有一位诗人左偃,自述他悲惨的境遇道:“谋隐谋官两无成”,是用七个字道破了所谓“隐”的秘密的。
因此,我等凡人,根本就无法坚守童真和青春,也无缘说清高隐居。仰望塞林格先生,高山仰止就是了。当然,也可以一脸深沉地这样想:不是说,大隐隐于市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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