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综合报道(记者 李春雁)经过将近三年的侦查、起诉和审理,台湾前总统家族涉贪案在外界高度关注下,于9月11日一审判决。陈水扁和夫人吴淑珍因为涉及国务机要费贪污、洗钱弊案等,被重判无期徒刑,剥夺公权力终身,各罚两亿及三亿新台币。陈水扁成为台湾第一个被判刑的卸任总统。尽管世人对此早有预料,但判决结果还是震惊全球华人社会,为台湾历史留下浓重一笔,对华人社会的民主政治影响深远。
911世纪大审判,台北地方法院发出37页新闻稿。地方法院发言人黄俊明说:判决书有约1000页。陈水扁涉五罪,被判处无期徒刑和有期徒刑64年,数罪并罚,判处无期徒刑,罚金2亿新台币,剥夺公权终身。吴淑珍涉6罪,被判无期徒刑和有期徒刑72年,数罪并罚,判处无期徒刑并科罚金3亿新台币;陈致中被判2年6个月,罚金1.5亿;黄睿靓被判1年8个月,如果交两亿元罚金,可换得缓刑5年。此外,被判刑的还有前总统府副秘书长马永成,有期徒刑20年;前总统办公室主任林德训,有期徒刑16年等,只有出纳陈镇慧因坦白从宽而获免刑。一审宣判的共计被告14人。
法官指出,陈水扁有幸获人民信赖荣登元首,“却纵容家人、亲信以权生钱,致立意良善的国务机要费沦为总统家族零用金”。对于吴淑珍,法官指她,“意外受身体上残疾,固甚可悯,却以总统夫人之尊,非但不力持廉洁,反每每以权势地位,获取巨额私利”。
一、二审充满变数扁还有逾十重案缠身
面对判决,陈水扁办公室9月11日态度强硬,发表声明指判决“违宪、违法”,“赶尽杀绝、抄家灭族”,试图把判决便定调为政治迫害,扁的律师表示上诉到底。接下来,陈水扁是否能在二审中交保获释,将是下一个重要的攻防点。
一审宣判前,陈水扁于10日发布中、英文版庭外答辩书,称全案充满政治迫害、政治仇恨。他称海外资金账户及受益人不属于自己,也无任何证据足以证明自己曾知悉、参与,并经手任何洗钱行为。但他坦承家人将大笔资金汇往境外是事实。
据报道,12日下午2点20分,人在台北看守所的陈水扁拿到了专人送达的判决书。陈水扁立刻看了又看,就算字再小还是猛翻,对里头内容猛做笔记,似乎是想找出漏洞,希望能在二审中大翻盘。
消息人士分析,9月11日台北地院的判决,只是一审宣判,未来还有二、三审,整个诉讼程序才算刚起跑,未来要走的诉讼之路,还远得很。虽然事实是一切的基础,但参加二审的台北高院法官中偏绿者居多,就扁的战斗力观察,本案仍充满变数。台湾民间就有“一审重判、二审减判,三审猪脚面线”的俚语。
但对陈水扁而言,这次宣判的四大弊案,仅是扁家涉及不法的一部分。扁家其它涉及弊案,至少还有七大区块,十件以上的重案,包括二次金改、企业给款8亿新台币、黄芳彦及扁家子女洗钱案、企业洗钱案、榨取“机密外交”款案、不法境外资产案、319枪击案等。特侦组将视搜证结果,陆续侦结起诉。扁未来的司法路,并不亮堂。
二、绿营有限切割挺扁日渐式微
前总统陈水扁的支持者,从9月11日早上9时许,陆续聚集在台北地方法院门口,群情激愤。当法院在下午4时宣布审判结果后,抗议民众持瓶子、纸条、垃圾等,朝镇守大门的警方狂丢,气氛十分火爆。挺扁到底的民进党台北市党部主委黄庆林日前宣称号召千人挺扁,多名台南市议员还动员支持民众,搭游览车北上声援,但现场警方估计,到场抗议民众约200多人,与戒备在地院大门和路口的警察人数相当,反映出绿营内部的挺扁意识式微。
民进党主席蔡英文在一审宣判后召开记者会,发表9点声明。一方面蔡英文说,陈水扁案的司法程序有争议、有瑕疵,一审重判很难让人信服,要求停止羁押陈水扁;另一方面,蔡英文表示,陈水扁汇款海外的行为违反了该党廉政条例,应当负起政治责任。蔡英文说:“对于政治资金的管理,引发政商关系的争议,未能符合社会的期待,疏于家庭成员的约束,以至衍生许多负面批评,民主进步党认为,这些仍然是陈前总统应当负起的政治责任。”
前副总统吕秀莲9月13日对外发表意见,希望前总统陈水扁及其家人深切地再向国人道歉,也呼吁法官在法定权责内好好发挥,用不著引述千年古诗,也不必扮演上帝。
台湾政府和执政国民党都在判决后表示尊重司法。国民党立法院党团以“罪有应得,大快人心”表示对法院判决结果的尊重。党团书记长吕学樟呼吁扁勇于认罪,确实反省,早日将不法所得汇回台湾缴库,以协助水灾重建。但总统府发言人王郁琦表示,“尊重司法,不评论个案”。
三、民调:扁案一审判决公平客观
扁案判决结果,震撼台湾社会。台湾《中国时报》和《联合报》在9月11日晚间一共对1600多名台湾地区居民进行了有关扁案审判的调查。民调显示,大多数人认为扁案一审判决公平客观。
参与《中国时报》民调的39%的受访者认为,扁珍两人被判刑责适当;13%的人认为判得太轻,24%的人认为判得过重。与此同时,53%的受访者表示,一审判决显示台湾司法独立精神;24%的人认为,判决受到政治因素影响。
《联合报》的民调显示,45%的受访者认为扁案审理过程公平客观,28%的人不以为然,37%的人支持法院判决,17%的人认为判得太轻,19%的人认为刑责过重。
部分民进党人士表示若一审判决后仍不让阿扁保释,将发动大规模抗议,但多数民众反对此种行为。调查发现,六成五的受访者表示挺扁人士应尊重司法判决,不应再发起街头抗争活动。
四、扁案宣判引发海内外高度关注
扁家贪污弊案一审宣决,震惊全亚洲,国际媒体也即时追踪。CNN从下午起不断预告,并把扁案判决跟“911”八周年并列全球要闻,宣判出炉后还以快报插播。大陆中央电视台在当天也罕见地现场连线,即时报导判决结果。美联社报导指出,这项判决是台湾政治史一个重要分水岭;英国BBC转述陈水扁的说法,认为这是政治迫害;但日本《每日新闻》称“陈水扁为自己留下污名。”
陈水扁及妻子吴淑珍被判无期徒刑,对于台湾政治文化是一个大冲击,也引起海内外高度关注。美国国务院在9月11日表示,针对台湾前总统陈水扁被判处无期徒刑,不予以评论。美国各主要媒体都对陈水扁因贪污案件被判处无期徒刑进行了报导。
美国时代杂志报导说,曾被喻为“台湾之子”的陈水扁因贪污被法院判处无期徒刑;陈水扁表示他是国民党政治迫害的受害者。时代杂志还报导说,在10日出版的蓬莱岛杂志上,陈水扁表示现在是宣布台湾独立的好时机。不过这看起来不太可能。
美国《纽约时报》认为,这个判决是众所预期的,不过仍然对陈水扁所领导的政治势力造成严重打击。《华盛顿邮报》报导说,陈水扁是第一位被判决有罪的前台湾总统,大部分台湾人相信,在被起诉的罪行中,陈水扁至少犯下部分罪行,不过部分支持者相信,他的反中国观点在他被起诉过程中扮演部分角色。与此同时,《华尔街日报》表示,这个判决可能对台湾总统马英九来说是个好消息,马英九最近的民调支持度出现大幅下滑,部分原因在于他的政府在莫拉克风灾处理方式上广受争议。对民进党来说,华尔街日报援引台湾中山大学教授廖达琪的话表示,这个判决可能会导致民进党再进一步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