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之二百二十二

○ 张 石

碧子被安排到市民政局任科长，房子安排在北安路，竟然是碧子的父亲住过的那个胡同，不知是政府有意这样安排的，还是偶然的。

房子非常宽敞，有三间房子，还有浴室、厕所、澡塘，房前房后都有小院子，前面的院子种满了花草，还有两簇樱桃树和两棵海棠树，蜂舞蝶绕，鸟啭虫鸣。

房子是旧了些，还是日本人盖的，有五、六十年了，水道、煤气等都不是特别好用了，原来住在这里的一位局长，搬进了新盖的现代化的楼房，但是学飞和碧子都很满意，这条件和他们在乡下时比，真可谓霄壤之别。

尤其是碧子，这栋房子虽然不是他们原来住的那一栋，但是结构和那一栋一样，坐在院子里的果树下，碧子恍然回到了40年前，在那栋房子红漆剥落的门中，碧子有时恍然觉得美丽的母亲穿著朴素而整洁的衣裙走了出来，有时彷佛会听见父亲轻松地哼唱故乡的民谣……

她虽然没有回到日本，但是这座房子令她感到这样熟悉，触物见景，都能唤起她童年与少女时代的记忆，苦难的历史似乎被一种神妙的剪接省略，一个丢失了很久的梦在她的心中温柔地苏醒，一个连接著玫瑰色的童年、少女的热恋和她与学飞深厚的晚年的爱情的梦，在一个温暖而远久的家中苏醒……

小强研究生毕业后，也留在本市大学里教书，他很忙，不常回来。一个星期六的晚上，他带著一个美丽而羞涩的女孩回来了，小强说这是他的对象，叫肖玲。

碧子和学飞都很高兴，碧子做了满满一桌子菜，招待未来的儿媳妇。

小强和肖玲没在家里住，吃完饭走了。忙乎得筋疲力尽的碧子送走了儿子和他的女朋友后，笑著对学飞说：“我们真的老了，这不，要当爷爷奶奶了。”

“可不是。”学飞苦笑著说。

一切安顿好了之后，碧子开始张罗著为学飞看病。她找大学时代的老同学，找原来的老邻居，求他们介绍名医和好医院。

大学时代的老同学魏兰告诉她：她们的同学李柏芝现在省政府工作，她丈夫是白求恩医科大学骨科的医生，并告诉了她李柏芝的电话。

碧子给李柏芝打电话，李柏芝约她在下星期一在省政府见面。

星期一上午，碧子来到省政府，李柏芝出来迎接她。原来苗条秀丽的李柏芝，现在已经相当地丰满，但是脸色红润，满面春风，能看得出她现在生活的安逸与富足。

李柏芝对碧子非常热情，又是握手又是拥抱。

这时，一个肥硕的中年男子从李柏芝身边走过，李柏芝连忙向他点头：“靳部长，您好。”

中年男子转过脸来微笑著向李柏芝点头，碧子看到这人，不由得大吃一惊。

（未完待续 沈强 插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