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之二百二十

○ 张 石

碧子和学飞接到了省里的通知，通知告诉他们碧子的俘虏政策已经得到落实，鉴于她被捕后的表现，纠正了1953年以后对她的处分，由于她没有要求恢复军籍，因此按转业处理。由于她的资历，将她的级别定为行政15级，相当于省里正处长级别，工资每月130元。待她回城后，根据她的要求具体安排工作，并补发工资35000元。

鉴于学飞现在有病在身，因此按病中疗养干部处理，恢复公费医疗，行政级别定为16级，工资每月110元，补发27000元工资。

碧子和学飞经过反覆商量，最后，还是决定回城，最主要的原因是城里的医疗条件好，学飞也恢复了国家干部待遇，有了公费医疗，如果真让学飞重新站起来，那就了了碧子后半生的一段心愿。

知道了碧子和学飞要回去了，这几天家里的人川流不息，乡亲们纷纷来请他们吃饭，大家都依依不舍。

一天晚上，学飞家里来了4、5个乡亲，大家七嘴八舌地说：

“学飞哥，学飞嫂，你们就放心地走吧！这里的房子和园子，有我们给你们照料，逢年过节，你们就回来；来这里吃吃新苞米，新香瓜，这城里也不远，你们可要常常回来呀！”

“这回你们在城里，我们去城里也方便了，过年我们给你们送年糕去。”

“啊，你们可一定去呀！我们也一定常回来。说实在的，我们还真舍不得离开这里呀，但是为了学飞的病，我们还是决定回城了，但是我们忘不了大家，这里也是我们的家乡呢。”

夜深了，乡亲们纷纷离去，月光如水，照在学飞家里的土地上，土炕上，也照在在地中间熟睡的阿黄身上。

“是啊，一谈到离开这里，可真有一种拔了根的感觉呀，这一草一木，这些朝夕相处的乡亲们，真是难舍难分呀。”学飞躺在炕上，叹著气感叹著。

“我也是这样觉得，可是为了你站起来，我们还是要回去呀！你要是真的站起来，我要天天和你去我们小时候常说的大同公园，不！现在叫儿童公园了。你还记得那时候的我长什么样吗？早就忘了吧？现在我已经是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婆了。”

“我怎么会不记得，那时候你纯得像一朵出水幼莲，认识了你，我的童年真幸福啊！”

学飞感概地说。

“那现在呢？现在你不幸福吗？”碧子把身体向学飞靠近，抚摸著他结实的胸脯说。

“你说哪去了，现在我当然也幸福，只要和你在一起，无论是我站著还是躺著，我都幸福。”学飞紧紧地搂著碧子说。

“你一定会站起来，我们一起去散步，去寻找我们童年的足迹。”碧子话语朦胧地说，她好像已经快睡著了。

“好吧！我自己也努力，一定站起来……”一片茜色晚霞，伴著学飞的呢喃，进入他的梦乡，他看见一朵带满露珠的幼莲，欲开未开，在晨雾中婀娜起舞，它粉红色的花瓣上，落著一只蓝色的蜻蜓，在风中轻轻地摇曳……

（未完待续 沈强 插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