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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景路:马鹿与阿呆
日期: 14年04月3期
亥鼻东瀛

日语汉字中的马鹿和阿呆,本来都是源自我国。马鹿,原指生息在我国北方以及亚洲其它一些国家和非洲、欧洲、北美洲等地的一种体形似马的驼鹿。由于马鹿栖息的地域特性,日本倒是自古就没有这种动物。而阿呆,那则是我国江南地区的方言了。

过去,一提起马鹿,最容易让人联想到的就是由赵高导演给秦二世以及众臣看的“指鹿为马”闹剧。不过,现在提起马鹿二字,感谢网络的传播之快,网民们都已知道它是日语中一句骂人的话了。网上说某人马鹿,就是骂他笨蛋、蠢材之意,这也是日语汉字“马鹿”的本意(音近八嘎),再加上“野郎”二字(音近牙鲁),合起来就是我们小时候看抗日电影中常听到的“八嘎牙鲁”(马鹿野郎)了,混蛋、笨蛋、混账之意是也。

马鹿这个混蛋,日语汉字还有着莫伽、破家、马家等写法,发音却都近“八嘎”。追其语源,日本论者认为:马鹿二字,乃源出中国秦代的“指鹿为马”故事,因这个故事点明了秦二世胡亥的昏庸、愚痴,日本人就精明的取其中“马鹿”二字,用来喻人笨蛋、混账。至于莫伽,本是梵语,意为痴、愚,日本人就也把它借来喻人愚昧。而破家,据说是由佛教禅宗佛典中形容破产的“破家”之说而来,能把家搞破产,就足证愚蠢,足够笨蛋,由此,破家在日语中也有幸荣升为了混蛋之意。

马鹿,是日本人爆粗口时最常用的骂人话了,但也不能乱用,因为它的地域性很明显,比方说在关东地区,按说话时的语气、针对对象不同等,要表达的意思也就可深可浅,但一般来看关东人说出马鹿二字,更多的还属口头禅性质,属于挪揄、半开玩笑的骂人话,但如果在马鹿后面加上“者”字,这可和学者的“者”一点都挨不着边儿,“马鹿者”出口,那是关东人认认真真的觉得你是个“混蛋”了。而在关西则正相反,你若在大阪像在关东那样随口马鹿,那可是正正经经的在骂人了,就有点找抽的意思。不过,无论是关东还是关西,随着东方人也开始过愚人节,骗人的节么,日本人就把四月二日戏称为“四月马鹿”,这倒是全国统一的叫法。

阿呆,读若“阿齁”,在日语里和马鹿的意思差不多,关西人用的比较多,使用时却是相当于关东人的口头禅“马鹿”,是含有挪揄、取笑,有着那么一点亲昵或可爱意思的口头禅。可这与关东地区又相反了,关东人说某某人阿呆,问题就有点严重,那可是真有点咱国骂“傻13”的意思。至于其出处,日本是在十三世纪鸭长明的《发心集》中首见,不过,《全国阿呆.马鹿分布考》的作者松本修却认为阿呆的出现没有那么早,至于《发心集》中阿呆的出现,研究家得出的结论是后世在增补版中追加进去的。倒是还有一说,有日本研究家认为,阿呆的语源应是出自阿房宫,说项羽火烧阿房宫用了整整三个月,就足见阿房宫的豪华奢侈。于是,日本专家认为,正因为造了阿房宫,才使得国家财政陷于紧张,自然军力削弱,输掉战争也就顺理成章。秦皇的作为,就是“阿呆”。因日语“阿房”与“阿呆”的发音近似,因此,日本人就用阿呆来形容人的愚蠢。但听起来明显觉得有些牵强。日本人不仅喜欢《三国志》,还喜欢研究、加工、改编《三国志》。因此,把阿呆和《三国志》联系起来,就是阿呆出处的另外一说。说是后主刘禅明显有点“呆”,所以,日本人取“阿斗”与“阿呆”的音顺,就把阿斗似的人喻为“阿呆”,但,听上去也觉得不大靠谱。倒是还有一种说法,认为是在日明贸易时期,中国江南地区的方言“阿呆”也就随着商贸人员一起传入了日本,这种说法听着感觉还比较接近事实。不过,不管最终解释哪个正确,“阿呆”是由中国传来的,倒是不争的事实。

阿呆虽可意会,马鹿却只有北方人才知。是网络高手们的引进,才让我们随心所欲心安理得的使用着出口转内销的日语汉字。不过,像阿呆和马鹿的日语原意的国内网络流行语,我们虽然也在熟练的使用着,但感觉与我们那些声情并茂花样翻新与时俱进的国骂相比,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根本不过瘾。可一般日本人即使爆粗口,骂的最多的也就是马鹿和阿呆,最多“马鹿”后面再加上一个“野郎”,也就骂到极致了。忽然就灵光一现,日本就这两句粗口,还是从我上邦进口的,若当初没引进这两个字,是不是日本人到现在也还不会骂人呢?果真如此,日本那可是真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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