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报记者 张 石
在日华人的72行职业，按摩业曾是一个非常红火的职业，也是中国按摩女们淘金的一个重要职业。在2002年左右的按摩业的全盛时期，仅东京池袋周围，中国人经营的按摩店就有几百家，一位经营按摩店的华人曾对一家专门学校的中国女留学生的打工职业进行了调查，那时有70%的女留学生都在按摩店里工作，而且月收百万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在2004以来，日本警方开始加强对按摩店管理以后，中国人按摩店开始衰落，到2006年降到谷底。而最近记者在采访中发现，在金融危机的打击下，中国人按摩店更加衰落，对于雇主来说，雇人已是“一女难求”，而对于按摩女来说，也进入了“一店难求”的时代。
一、中国人按摩业扫描
在日本，中国人所从事的按摩业，一般不是医学意义上的按摩业，而是一般的放松按摩或属于“性感按摩”的“性风俗按摩”。根据日本的《关于风俗营业限制及业务合理化等的法律》第二条，“店铺型性风俗特殊营业”或“无店铺型性风俗特殊营业”在进行营业时，需要向各都道府县的公安全委员会申报。
但是有许多店既不申报也没有许可，这样就属于非法经营，警方对这些店进行不定期搜查和取缔。
店铺服务内容各式各样，但基本的内容如下：
1、无性感服务全身按摩
用手和脚对客人进行全身按摩，分普通按摩和“油活儿”，普通按摩就是给客人做一般的按摩，放松身体等。“油活儿”就是用芳香油对客人进行全身按摩。
2、性感按摩
性感按摩分男性为女性服务的性感按摩和女性为男性服务的性感按摩。
男性对女性的性感按摩就是用手指和成人玩具等为女性按摩，通过各种技巧，按摩女性耳朵内部、脖颈、乳房、脚、大腿、腹部、阴部(外部与内部G点等)、肛门等女性的敏感部位，使女性多次达到性高潮。在日本这是一个非常有人气的职业，还有一个在美国学习回来的为女性进行性感按摩的名人，被称为“医生”，关于他的事情日本晚报类报纸和电视深夜节目多次介绍，他还出版了多种DVD和书籍，声称“曾使一万名女子绝叫”。他说他的性感按摩不仅可以使女性在无数次性高潮中“出生入死”，还可以治疗不感症和性冷淡等。
女性为男性服务的性感按摩和男性对女性的性感按摩有很多部分相同，女性半裸或全裸对男性进行全身按摩，并以手淫和口交等刺激男性的性器，也有的店铺有夹紧双腿模仿性器刺激男性生殖器、将手指伸进肛门进行前列腺按摩使男子射精等服务。
性感按摩分店铺型和无店铺型。
店铺型性感按摩是在高级公寓和杂居大楼的一套房间里，用帘子等隔出简单的单人房间。在单人房间内按摩者和异性客人进行1对1的服务。有的有共同的淋浴间，有的在单人房间有专用淋浴间。客人在入口附近选择提供服务的异性，支付费用，然后被领入单人房间接受服务。
无店铺型性感按摩接受电话预约，然后在客人指定的住所和宾馆、情人旅馆里进行服务。
10多年前的1995-1996年间，台湾式按摩店进入新宿、池袋、大久宝等地区，一开始都做正规的健康按摩，也称为中国式按摩。1996年后半期，来自中国大陆的新华侨介入按摩行业，中国式按摩向性感按摩转变，华人按摩店如雨后春笋，新宿、池袋都有几百家按摩店，那时招收按摩女、转让按摩店的广告在华人报纸上比比皆是，华人按摩店的老板年收1亿日元并不稀奇，日本客人对又便宜，又有异国风味的中国人的性感按摩也颇有好感，一些日本经营者也纷纷打出“中国式性感按摩”的招牌招徕顾客。1999－2004年，是华人按摩业的全盛时期，新宿、池袋地区中国人按摩店都达几百家。大部分是华人经营。由于日本性风俗业营业执照非常难拿，有些人藉韩国人和日本人名义进行，而实际经营者和从业者多是华人。
2006年6月间，法务省入管局搜索并查封了在日本国内及中国大连等地开设有多家高级美容整体院的连锁店铺“乌来”。该店铺雇佣了包括众多留学生在内的200多名中国人从业者，其中有110名没有在留资格，属非法滞留人员。7月，入管局在取缔非法人员的同时，也对另外90名持有“留学”、“就学”等合法在留资格的中国留学生撒下追捕网，采取限时收容、强制遣返的方针，酿成了轰动一时的“乌来事件”。涉案留学生最后只有两条路：或沦为制度牺牲品遭无辜遣返，或四散逃逸成为非法滞在者——大部分人选择了后者。
这个事件使中国人按摩店受到了重创，大部分店铺型按摩店消失，只剩下一些无性感服务全身按摩店和一些隐蔽的性感按摩店。这些店没有明确招牌，小姐不是以店为中心集中起来，而是个人租床，自己在外面招揽客人后关起门来服务。而大部分日语较好的小姐，涌入日本人、韩国人和台湾人经营的有风俗经营许可的店铺。
二、华人按摩店老板的哀叹
最近，记者采访了一名在东京六本木经营按摩店的中国老板。这位老板对记者说：我的店不是做性服务的按摩店，主要是中国小姐通过对客人全身进行按摩，和客人聊天等，给客人减压。
以前六本木是一个灯红酒绿的地方，夜晚如同白昼一般。而现在非常不景气。以前是偶尔会有一天一个客人也没有的情况，但是现在已经成了一种常态。星期一到星期三基本上就没有人。
一般按摩店都是老板和小姐分成，就是按摩一个客人老板拿一部分，按摩女拿一部分，以前一般都是老板拿7成或6成，剩下的是小姐的，而现在反过来了，小姐拿6.5或7成，剩下的是老板的，而且水费、电费、房费都要老板来出，做老板很苦哇！要问为什么?那是因为小姐现在大量减少，“一女难求”了。
现在警察管得特别严，留学生要是做按摩女，都要被送回去，现在谁都不敢做了，只是一些持有“日本人配偶”签证的人在这里做。
这位老板说：我们这里的价格分3000、4000、6000日元不等，3000、4000日元就是做脚等局部按摩，6000日元做全身，时间是60分钟。以前我们这里的小姐可以每个月拿到100万日元左右，而现在只能拿到20-30万左右。
在六本木这个地方，欧美人比较多，日本客人大约占1/3左右。但是现在发生金融危机，外国企业驻日本的机构大量减员，有的企业这里只剩下一个人了。美国有许多金融企业在日本，现在连企业都倒产了，驻日机构当然也就不存在了，这使我们的客源大量减少。以前整夜都人流不息，恍如白昼的六本木，现在转来转去还是那几个人。
使我们萧条的另一个原因就是警察现在管得特别严。日本警察在街上遇到时都是很客气的,但是一遇到我们做按摩店的就很不客气，而且不可以发广告纸，发广告纸要重重地罚款，要是身分不对的外国人还要遣送回国。
2006年5月1日，日本在全国实施了《改正风俗法》，对于在色情场所服务的外国人，要求店方确认从事服务工作的外国人的就劳身份，违反者将处100万日元以下罚款。另外，对于向住宅发送色情传单者和未登记的色情经营者的宣传活动，也将处于100万日元以下罚款。
据警察厅公布，仅2006年5月至7月的三个月间，日本全国违反该法律的事件发生了79起，被警方逮捕、拘留的有90人。因为对风俗业的监管被加强，日本全国性风俗店开业申请件数和《改正风俗法》实施前相比减少56%，仅剩下18746件。
在外国人被逮捕、拘留的事件中，因“在留资格”问题有19件、被捕者24人；街头拉客、干扰行人的事件有32件、被捕者32人；无登记店铺散发宣传广告的事件有18件、16人。合计被逮捕者59人。
三、中国按摩女“一客难求”
自称“美里”的中国小姐在池袋的一家日本人经营的按摩店里工作，她的身分是“日本人配偶者”，享受“活动范围无限制”的“待遇”，加之她所在的按摩店是有营业执照的日本人经营的，因此没有警察来敲门逮捕之虞。
但是现在发生金融危机，客人一路减了下去，她们几个在这家店里服务的按摩女，每天坐在前厅等客，有很多时候是白等。
一旦有了客人，各种国籍的按摩女一下子蜂拥而上，那架式不次于“饿虎扑食”。
从具体工作来将，“性感按摩”的工作可分三个阶段，一就是小姐用手为顾客做全身放松按摩；二是小姐用手、嘴和整个身体为顾客性感按摩（做黄）；三就是小姐“出张按摩”，为顾客提供全套服务，有时也兼“做生”（卖淫）。
由于经济不景气，“美里”的店里出了新花招。那就是:在门口的招牌上写好“性感按摩6000日元”的价格，但是当客人进去选人时，和他们说好∶小姐全都不脱为6000日元，脱上身为9000日元，上下身全脱光在加上服务就要16000千日元。
记者问“美里”∶“您的客人中那个级别的比较多?”
“美里”:“当然是全脱的多。”
记者问∶“那您希望他们是不脱呢?还是全脱呢?。”
“当然是全脱。挣的钱差不少呢!就是客人不要求全脱，也会让他要求全脱。”
“怎么会让他要求全脱呢?”
“美里”说:“这个道理是很简单的，我们这里是性服务，服务到舒服地方，哪个客人不动手动脚?在他动手动脚时，那时你就问他:我可以脱吗?他会说:当然。我说∶要加钱的。而在那个兴头上，那个客人会摇头?”
记者问∶“客人这么少，你们的收入会减少很多吧?”
“美里”说:“和上几年当然是不能比了，但是只要技巧好，还是比做别的工作赚得稍多一些。”
“你们的按摩技巧都是老师教的吗?”
“美里”说:“哪里有什么人教，要说教,就是客人们教的，你怎么弄得他舒服，他就会告诉你的。我干了这么多年了，还是有一些技巧的。给客人按摩，要善于制造气氛，要让他有一个较长的享受过程。比如说，先和他一起去洗澡，给他搓澡，然后进行全身按摩。不要让他马上射精。我的睾丸按摩技巧是比较高的,客人们都说搞得特别舒服。这样把时间拉长，在客人将要到达高潮时告诉他时间就要到了，他会要求延长时间，我们的收入也会增加了。”
记者问“美里”∶“这样的工作您还要干多久?”
“美里”说∶“我本想攒够了钱去开一家饭店的，但是看这景气，这个理想很难实现了，我现在也在想转行呢!”
按摩业，这个在日华人的一个重要产业分枝，按摩女淘金的乐园，现在已经黯然雕零，风光不再……
原来中国人按摩店很多的池袋一带，中国人按摩女已经风光不在。
夜的欢乐街，也失去了往日的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