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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季访日突破千万人背后的成长的烦恼
日期: 25年04月4期
中文导报 社论
作者:申文

无论是现实感受,还是数字统计都显示,仿佛全世界的人都在涌向日本,访日热潮与日俱增,势无可挡。

日本政府观光局4月16日发布最新数据,2025年3月的访日外国游客数量为349万7600人,创下了3月份的历史最高纪录。截至3月的今年第一季度,访日外国游客人数累计达到1053万7300人,创出历史上最快突破一千万人的新纪录。

从外国人访日消费来看,2025年1月至3月期间,访日消费总额为 2兆2720亿日元(比2024年同期增长 28.4%)——按此速度,全年的访日消费有望突破9兆日元。今年首季,中国大陆访日消费为5443亿日元,占总体的24.0%,居首位;两岸三地中华圈的访日消费合计为1兆0145亿日元,占比44.7%,一枝独秀。

观光局给出的访日增长因素包括,春季樱花季节带动多个市场访日需求上升。除了季节性原因外,有旅游从业者概括了日本入境游的三大优势:航班便利、国家形象好、旅游推广积极,这导致“游客信赖度高,回访率极高”。日本的旅游资源不如中国,观光设施的整体水平也差强人意,但会使人产生去了再去的想法,这源于日本的环境和服务的吸引力。

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去日本了?理由或许老生常谈。

日本的旅游资源丰富多彩,四季分明,美不胜收。春天,樱花盛开,美丽浪漫;夏天,阳光灿烂,绿意盎然;秋天,红叶如火,层林尽染;冬天,白雪皑皑,童话世界。日本历史源远流长,借鉴学习了中国文化,至今保留了许多唐朝风格的建筑,成为探寻历史足迹的好去处。日本文化底蕴深厚,从和服、茶道、武士道,到动漫、时尚、电子游戏,每一种文化元素都有让人陶醉其中的魅力。

日本的服务质量之高有口皆碑,餐馆、酒店、商场,工作人员总是面带微笑,彬彬有礼,热情友好的服务态度让游客感受到宾至如归的体验。日本的购物,因高性价比而备受青睐。当然,还有日本在全世界备受好评的社会治安和食品卫生等,即日本提供了“安全、安心”的社会环境,吸引了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优质的访日体验感每每让人欲罢不能。

在JNTO的调查问卷中,外国游客去日本旅游的契机, “因为上次去日本很开心,还想再去”,占50%;“因为喜欢日本产品而想去日本”(44.0%);“在本国吃过日本料理后想去日本”(36.8%)。显然,日本的入境游节节高,不仅仅因为当前的日元汇率处于低位,还有更多深层的吸引力。

在社会治安方面,日本是全世界位居前列的安全国家。全球和平指数(GPI)是经济与和平研究所每年发布的排名。该指数基于多种指标,包括世界各国的安全状况、冲突、犯罪率、逮捕率和人口密度等。 冰岛、丹麦、新西兰、瑞士、澳大利亚和日本被评为全球安全国家,85%的国际游客认为日本是一个安全的国家。日本在全球和平指数中排名稳定,2016年第14位,2017年第9位、2018年第10位、2019年第10位、2020年第10位、2021年第10位、2022年第9位、2023年第9位。2024年排名第17位,但仍然保持了较高的安全水平,多年来少有涉及访日游客的恶性事件。

在食品安全方面,根据英国杂志《经济学人》发布的2022年世界粮食安全排名,日本在113个国家中位列第6位。食品排名基于四大类68个项目,包括食品价格、获取食品的便利性、质量和安全、可持续性和适应性,满分为100分。日本在食品价格稳定、技术创新力度、农业基础设施等方面获得了高度评价。日本把食品安全与消费者的安心感作为头等大事,新鲜、卫生、美味的日本美食得到了全世界游客的点赞。

根据调查,访日外国游客最担心的问题不是地震灾害、社会治安、食品卫生,受到困扰的问题是各处找不到垃圾箱。不过,“放弃丢弃,带回垃圾”则是日本保持公共空间环境整洁的秘诀之一。外国游客入境随俗,很多人变得习惯并接受这样有序而卫生的社会规则,这是日本方式的又一次扩散。

当然,访日游客快速增长,特别是“过度旅游”也给日本当地带来了新的困扰,日本社会对此议论纷纷,不可忽视。

3月赏樱季、4月大阪世博会开幕,都是推动访日游客数量增长的积极因素。乐观地看,泰国人口7170万,比日本少5000万,但2024年接待外国游客约3554万,与日本大致相同。按此比例,日本约可接受6000万访日游客。尽管入境旅游面临挑战,但仍有增长空间。

目前,“过度旅游”正在全国各地引发各种问题。酒店预订困难,价格不断上涨。许多访日游客都缺乏礼仪和自我约束,诸如随意倾倒垃圾、未经允许进入私人花园、穿越危险的人行横道、随意大喊大叫,在禁区拍照等。旅游业复苏是一件好,如今去各个旅游景点时,随处可见外国人的身影,而遵守礼仪是个问题。

对此,日本出现了这样的声音。近年来入境游客随处可见,尤其在东京市中心可以感受到日本人和外国人的比例变化,甚至感觉外国人比日本人还多。游客在通勤的高峰时段带着大件行李箱乘坐公共交通,给日本人的日常生活带来不便和压力。日本的接待能力未能跟上游客数量的增长,而入境游客的质量似乎也在逐渐下降。旅游目的地面临两极分化的挑战,入境游复苏的红利尚未充分发挥。如果入境游没有展现出丰富日本人民生活的经济效益,可能社会抱怨还会上升。

为此,有人呼吁政府开始认真考虑向入境游客征税,因为日本作为一个低成本的旅游目的地,如果不征收入境税并控制入境外国人的数量,就会陷入困境。比如,让外国人支付酒店费和旅游景点门票费是日本人的两到三倍,是可以接受的。

相比于疫情期间的全球停摆、入境游暂停所造成的困境,以上“过度旅游”带来的问题属于“成长的烦恼”。解决问题的方式方法可以探讨,而各国游客访日观光的脚步不会停止。日本不仅仅有樱花,更需要创造各个地区独有的观光体验,由地方政府和企业共同努力,由国民和社会一起配合,建立有利于振兴地方经济的可持续旅游模式,才是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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