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申 文

   中日关系每年开门第一桩事，就是发表两国在上一年的贸易总额。中国海关总署于1月11日发表了去年的贸易数据，显示在“政冷经凉”的2005年，中日贸易交流有喜有忧。
   据统计，2005年中国对外贸易总额高达1兆4221亿2000万美元，同比猛增23.2%，继美国和德国之后保持世界第三贸易大国的地位。其中，中欧贸易总额为2173亿1000万美元，同比增长22.6%；中美贸易总额为2116亿3000万美元，同比增长24.8%。中日贸易总额为1844亿5000万美元，同比增长9.9%，在2004年跌落首位宝座后，继续位列第三。与此同时，2005年中国对外贸易盈余较前一年猛增三倍，达到创纪录的1018亿8000亿万美元，中国对外贸易的不平衡状态进一步突现。
   结果显示，2005年的中日经贸交流，忧喜参半。令人忧虑的是，中日贸易总额增幅仅为9.9%，不到中国外贸平均增长率的一半。一方面，中日贸易与中欧贸易、中美贸易差距在拉开；另一方面，中日贸易在中国整体贸易体系中的份额在下降，重要性在减弱。2003年以前，日本曾经连续11年成为中国最大的贸易伙伴，整个90年代的中日关系虽然也有磕磕碰碰，但紧密的经济合作和经贸交流成为维系中日关系的重要纽带。最近数年，随着中国加盟WTO，突破各种贸易壁垒，再加上中日政治关系不断恶化，中日贸易丧失了近水楼台之便──前有欧美领跑，后有韩国和东盟紧追，中日贸易增长钝化趋势在一段时间内几无扭转的可能。中日关系的“政冷”和“经凉”已经互为因果，彼此影响，实有进入恶性循环之虞。
   不过，2005年也有令人欣慰之处，中日贸易总额毕竟仍在增长。此外，在越来越不平衡的中国对外贸易体系中，中日贸易相对保持了进出口平衡，两国的出超和入超没有形成太大落差，更没有像中欧和中美那样频频发生贸易摩擦，几近爆发贸易大战的临界点。从贸易框架来看，日本在2001年围绕着农产品进口而对中国发动过暂定保护措施，其实就是去年愈演愈烈的中欧和中美贸易摩擦的预演。中日双方经过协议，建立了解决问题的机制，避免了贸易战再兴。从贸易内容来看，中日贸易充满互补性。中国对日出口大宗为纺织品、农产品、玩具、生活用品等；日本则对中出口电子产品、精密机床、建筑机械、汽车零部件等，实现了贸易对冲，达成了相对的贸易平衡。中日贸易在2005年继续保持稳步增长，并且没有发生贸易冲突引发贸易大战，来为政治冷战雪上加霜，这是值得评价的。
   随着中国超越日本成为世界最重要的贸易国之一，中日两国在国际贸易体系中的地位和角色正在发生逆转。尽管中日两国的外贸产品结构在目前仍是互补大于竞争，但随着中国在家电、汽车、电子产品等领域里的外贸起步，中日的竞争度越来越大，似乎不可避免。同时，在中日之间，两国贸易是否有增长的极限，也令人关注。政治的影响力当然是巨大的，但贸易本身所基于的供求关系变化更加值得分析。在全球一体化的大竞争、大合作时代，中日贸易如何从过去习惯性的一枝独秀，到如今需要突破贸易包围圈，到最终寻找出新的增长点，这是包括两国政府、民间社会，还有相关从业人士都必须认真考虑的课题。不然，中日贸易的未来只会增长钝化，前景趋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