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之一百九十六

○ 张 石

哥哥来了以后，碧子父亲的病情急转直下，父亲似乎在心情上受到了重创，有时会显得特别衰弱，这使碧子更不知如何是好了。眼看回国的时间就要到了，父亲这个样子可怎么办呢？

她左想右想怎么也想不出个办法来，心里像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使她喘不过气来。她觉得自己都要崩溃了，想找个人商量商量，可是人地两生，去找谁呢？

碧子觉得精神压力太大了，她只好又给学飞写信了，她知道可能远水解不了近渴，学飞可能也帮不上她什么忙，但是她仍然要写，这是她现在减轻自己巨大心理压力的惟一方法，要不然她觉得自己似乎要疯了。

她仔细向学飞介绍了这几天家里的种种事情，最后她焦灼地写道：

“学飞，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呀？”

这天早晨，父亲好像头脑特别清晰，他在本子上写了一个电话号码，又用笔告诉碧子，这个叫“荒井”的人是个律师，要碧子打电话叫他来一下。

不一会儿，一个头发灰白，戴著黑框眼睛，清瘦而有神的50多岁的中年人来了，他就是律师荒井永仁，他和碧子打了招呼后，径直上楼，来到父亲的房间里，似乎他对家里的情况很熟悉。

碧子和他一起来到了楼上，走进父亲的房间。可父亲却向她摆了摆手，示意她出去。碧子只好出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荒井永仁律师下楼来了，他对碧子说∶

“伊藤先生向我委托了很重要的事情，如果他真的有什么不测……”

“什么？什么？荒井先生，您说我父亲很危险吗？这是真的吗？”碧子显得很慌张。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万一。再说我也不是医生，我怎么会明白这样的事情？我是说万一，万一有什么事情，您要和我联系。”

荒井律师说著递给碧子一张小纸条，那上面写著两个电话号码。然后他搂一下垂到眼前的头发，走了。

中午的时候，碧子给父亲做好了饭送进去，可是她发现父亲已经昏迷了，无论怎样叫也醒不过来，碧子慌了，连忙打电话叫来救护车。

碧子陪著父亲来到附近的医院，她看著救护人员把父亲推进一个诊疗室，医护人员没有允许她一起进去。

她焦急地坐在候诊厅里，看著那扇关得紧紧的门，不知那里将传出来什么样的消息。

她觉得彷佛是过了一个世纪，那扇紧关著的门终于打开了，一个30几岁的年轻英俊的男医生走了出来，向四处环顾一下说道∶

“谁是伊藤五郎先生的家属？”

（未完待续 沈强插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