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之一百九十四

○ 张 石

碧子来到父亲这里已经10天了。她给父亲做饭、擦身子、拆洗被褥，还给他讲这三十多年来自己的经历。

父亲虽然已经不会说话了，但是她说的话父亲都能听得懂。父亲时而点头，时而热泪盈眶，碧子有时一边用手绢给父亲擦眼泪，自己也忍不住热泪盈眶。

二月末一个和煦的下午，天蓝蓝的没有一丝云彩，暖洋洋的阳光照在院子里的衰草上，一只邻家硕壮的狸猫趴在衰草上睡觉，几只麻雀在乾枯的柿子树上嬉戏，篱笆上红色的山茶花开得特别鲜艳。

“天气真好啊!爸爸。”碧子对父亲说。

父亲点了点头。

“要是我们能出去散散步该多好。”

父亲听了后直点头，并用手指著书柜里的笔。

碧子连忙从书柜把笔和纸拿到父亲的旁边。

碧子看见父亲在纸上写下了“外面的仓库里有轮椅”的字样。

碧子按照父亲所写的，来到的院子里的小仓库中，那里真的有一个轮椅折叠著放在那里。上面落满了灰尘。

碧子拿来扫帚和抹布，好一阵清扫，然后把轮椅推到了院子里。

她告诉父亲，轮椅收拾好了。然后她把父亲扶著坐了起来，穿上了厚厚的羽绒服，围上了围巾，戴上了口罩。

她背著父亲走了出来，把父亲放在了轮椅上，推著他走出了院子。

走过市立特别支援学校和一个大网球场，就到了安徒生公园，那里大树参天，有的大树绿油油的叶子完全没有凋零，有的树上的叶子色彩斑斓，有黄色的，还有红色的。园里有一个好大的湖，叫做“虹池”，里面真的有一道五彩的虹般的倒影。“虹池”荡漾著许多小船，恋人和孩子们在“虹池”上荡起双桨，涟漪泛起，水花跳跃，时而会看到红色的鲤鱼跳出水面。

安徒生公园是一个自然的野外公园，那里有很多小动物，小朋友们可以和这些小动物自由自在地接触。这个公园再现了童话作家安徒生成长的19世纪丹麦的田园风景及童话的山冈。

在各种美丽的童话小屋前，碧子看见孩子们正围著一只雪白的绵羊，轻轻地抚摸著。

“爸爸，这里真美呀。爸爸，你冷吗?”

父亲摇了摇头。

碧子觉得虽然父亲重病在身，但现在是他们父女的一段幸福的时光，她愿意永远这样推著父亲散步。如果学飞能来日本，那该多好哇！就是自己照顾两个病人，也是心甘情愿。

他们回到家时，已经是傍晚了，当碧子把父亲放在榻榻米上，盖好了被子，正要去做晚饭，突然听到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未完待续 沈强 插图)